二人在走廊上对视了一眼,都心领神会。待第二日,刘茹娘与左大友外出后,陈观鱼才将食盒提来。
左弗将所有人支开,然后拿出五十两银子推到观鱼跟前,笑着道:“师父辛苦了,这些银子给师父买些补品补补身子吧。”
陈观鱼笑得见牙不见眼,也不推辞,只捞过来,拱拱手,“那师父就厚颜收下了,多谢徒儿。”
顿了下又道:“那王癞痢说了,这盐有多少收多少,让我带话给您,官面上的事不用担心,只是这盐价……”
“回他的话,一文不能少,不过他若办事妥帖,仅南京一地这样的盐只有他有。”
观鱼愣了下,随即大笑,“姑娘好算计。”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王癞痢要是个好人岂敢收这来路不明的盐?不过这样的人掌控起来也容易,给他足够的利益,不说百分百忠诚,起码也会相对忠诚。这样的盐,这样的价,他就是脸皮子大过天皇老子去,也是拿不来的。
“只是姑娘,以后这盐要怎么运出去?”
“你去租个房子,偏僻一点的,以后我就寻着借口出来,将盐弄那去。”
“姑娘的乾坤之法能装多少东西?”
陈观鱼有点好奇地道:“这些盐当真是天上来的?”
“呵呵。”
左弗笑而不语,别开话头道:“等世道平静了,咱们自己制盐,也不怕那鞑子来欺负咱们,有了盐,这世上还有什么事办不到?”
陈观鱼见左弗不回答,也识趣得没再问,只点点头,道:“老道这就去寻房子。”
左老爹越来越焦躁。左弗打了周侍郎的女儿,因着时间特殊,他的确不敢在这个时候来找左大友的麻烦。而且朝中都在商议册立新帝的事,所以这个时候找麻烦太显眼了,因为自家女儿那天的确有不敬的行为。
不过不好找麻烦不等于就不找麻烦了。见左大友报仇心切,便是使了关系,四下阻挠,甚至还提议,将南京几个千户都调到扬州去。
左大友哪里肯去扬州?他现在满脑子想得都是李自成,就想去陕西找李自成的麻烦。
现在北边已经被清军占领了,哪里过得去?于是周侍郎的好同僚们很容易的就用这借口将左老爹打发了。
左老爹气不过,回来睡了两天,在家唉声叹气的不说,还常常半夜大哭。
左弗看着心里也是难过。
她不知崇祯对左老爹的恩义到底意味着什么,只是看着一个大男人如此心里很不是滋味。可她想了很久,也没想出什么法子来帮她爹。要按她的想法,那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左老爹就应该走走门路,想法南下,在那儿建立一个根据地,然后慢慢筹谋。
现在广州那儿一带很是繁华,无论是进行海贸还是当根据地,都是不错的选择。就算打不过,还能跳上船逃走嘛!
天地广阔,何必在大明死磕?可以南下跟西洋鬼子们去磕嘛!再不济也能去澳大利亚,那儿现在只有几个飞翔的荷兰人,好对付得很。
等基础发展好了,随时都能打回来嘛,有了时空淘宝,很多事就能跳级进行了。
只可惜这些话她也不能对左老爹说,只能看着这个大男人日渐消瘦。
城里的混乱又慢慢被压制下去,天气渐渐炎热起来,而颓丧很久的南京城今个儿却是张灯结彩,热闹非凡,百姓脸上的愁苦之色也褪去不少,造成这样局面的理由只有一个:新天子登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