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五)
甜甜第二次碰到常笑的时候。他正从一家小诊所里买药出来。在诊所门口含笑等着的是西方。
常笑快步走到她面前,把药交给她,然后扶着她往一个方向走去。
甜甜在不远处看着他们,看到西方一脸的笑,虚弱的倚在常笑的臂弯里,好像一个怀孕的女人倚在老公怀里一样。
不认识他们的人,看到了,不过以为他们是一对新婚的年轻夫妇,帅气的老公对于娇弱的老婆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照顾了。
他们一边走路,一边含笑喁喁细语。
大概是晚上八点钟的样子,前面一阵子的这个时候,他应该是陪着可爱坐在家里,聊天看电视做家务活或者到附近的公园去散步。
甜甜只看得火冒三丈,西方这个贱三,以勾引男人为职业了,看她快乐得,她真不恨得把她生吞活剥了才痛快。
再也看不下去,甜甜闪身出来,站在他们面前。
常笑和西方没有注意到她,眼看着就要走过她的身边,她才大喝一声,常笑!
常笑抬起头来看,看到是杏眼圆睁的甜甜,不由大惊失色,扶着西方的手禁不住垂下来,想藏到后面去。
西方的脸色苍白,不过马上恢复了平静,继续一脸温柔的笑,她当然也认得面前这个跳出来的漂亮女人。
你给谁买药?
给我买的。
西方站出来,挡在常笑前面,像一只护小鸡的老鸡婆似的。
甜甜冷冷一笑,一把把她推开,对她道,滚开,你这个装十三的贱人,除了在男人面前装无辜装可怜你还会什么,滚,你不配跟我说话。
走到常笑近边,大眼瞪着他,一字一句说道,说!你给谁买药?
。。。。。
不会是给猫猫吧,猫猫健康得很。
。。。。。。
你怎么不说话,你心里有愧?
甜甜,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他低了头,想从她面前走过去。
甜甜脚步一拦,手一伸,打散了一旁西方手上的药,手上的药散了一地。西方看到她突然暴长的手,吓得在那里面色苍白。
甜甜看她一眼,冷笑道,你还勾引这个男人,我跟你说,他比那个李飞还不如,他只不过是一只忘恩负义的鬼罢了!
心里真是恨,转过身来,怒目瞪着常笑,清晰无比的说道,我知道你是给她买的。
她揭穿他。
越想越气,双眼几欲喷出火来。
常笑的头低得更低,一会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说完就要拾地上的药。
甜甜哪能让他这样,一把扯住他,不让他捡地面上的药,推着他就出了门。
西方还想追过来,前面的两个人已经没了踪影。
你要带我到哪去?
常笑不肯走,被推着向前一边问着她。
带你去见猫猫,常笑啊常笑,枉我这么信任你,你说,你怎么对得住猫姐姐?
两个人停在一条长街上,这条街道特别安静,附近看不到几个人。
甜甜就在微黄的灯光下怒视着他,恨不得甩他两个嘴巴,把他打醒。
你发了什么疯,还跟那种女人绞三绞四。走,到猫猫那里认错去!
她拉着他往回走,常笑却停了下来。
沉默,然后道,不要告诉猫。
低低的语气里尽是无奈和恳求。
甜甜停了下来,回过来头看他一眼,笑道,你也知道对不起她啊。
常笑低着头不说话。
甜甜怒道,你想瞒她到什么时候去?
常笑看她一眼,说道,我天生就是一个多情的人,我原想为她改变的,但是改不了。
放屁,你就是给自已找借口。最讨厌你这种男人,明明是自已好色多情,却说什么本性难移,改不了!
甜甜大怒,推了他一下,骂道,猫有哪一点不好,你想想,她以前救过你的命,刚开始你跟她表白的时候,她都没有答应你,就是因为对你不放心,可是这半个月,自从看到你在为她改变后,她自已多么努力,她再也不回去作猫了,天天像所有的普通女人一样,给你洗衣做饭,打扫房子,那么温柔的对你说话,尽心照顾你,每天做好饭菜,为你守门等你回家,而你呢,我这两天去过猫那里,她每次来开门,都以为我是你,直到看到我才失望,可你呢,背着她,却是在照顾别的女人。
她越说越气,想到突然神采奕奕的猫,拉着她去逛街购物,说要美容要做头发,想起这些,她愤怒的指责常笑时,两眼竟然喷出泪来。
小西生了很严重的病?我不能置她于不顾。
常笑,你为什么不明白,一个男人又不是救世主,不能照顾这世上每个女人的。而且你只是照顾她吗,我怎么看着她扑到你怀里去了。
你跟踪我?
常笑看着她,眼里没有生气,却尽是无望和心碎,眼里好像看到一样很美好的东西在迅速死去一般。
我跟踪你又怎么样,总比你多情乱搞强,你真是配不上猫猫。
是的,我是配不上她。我曾经很努力想为她改变,但是我就是我,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做不到。我天性就多情,看不到女人向我示弱。
他想起自已这些天,每天早上出门,就对自已道,你一定要记住,不要再去看小西了。可是西方一打电话过来,说她没了药,病得浑身疼,他就没了办法,只得又跑过去,跑到她面前,她扑到他怀里,他才清醒过来。
男女之间要分清楚,纯洁的男女关系那是天下最大的笑话。你想对得起猫,不让她伤心,你就要在跟的女人相处时把握好分寸。
我也想把握好的,但是我做不到,每次失去理智,清醒时已经犯了错,我也不知我是怎么了,我自已都不了解自已。
他在甜甜的指责下,连连后退。
在甜甜的眼里,他不但好色多情,而且还懦弱无能,毫无责任感!
常笑呆站在那里,想起自已多情的祖父和父亲来,难道遗传真的是这么可怕的东西吗?
常笑,你什么意思,你不想为猫猫改变了吗,现在还来得及,我舍不得让猫猫伤心,我现在并没有告诉她。
甜甜看到他突然呆若木鸡,便缓和了语气,试图想劝醒他,猫猫刚开始期盼幸福,怎么马上就绝望呢。
常笑却心如死灰一般,摇头的有气无力道,我没办法,我努力过,但是失败了,我对自已没信心。
甜甜再也听不下去,手一扬,只听清脆的啪的一声,常笑脸上五个鲜红的手指印。
甜甜因为力度用得过大,整个人都晃了一下。
她对他一字一句的道,常笑,你听好了,别说是猫,连我都不会原谅你,我将一辈子憎恶和唾弃你!
她转过身去,大步向前走去,再也没有回头。
常笑呆在原地,甜甜的话仿佛鞭子一样打在他身上。她虽然走远了,可是鞭痕依然在凌迟着他,可爱这些天的改变他不是没看到的,他比谁都难受,可是没有人相信他没有人原谅他的,对于与猫猫的未来,他现在不敢想,没有了任何勇气去面对了。
大概他常笑天生不是只爱一个女人的男人,和猫猫,也许没有开始就要结束了。
愧疚感铺天盖地而来,他只觉得逃无可逃。
有些东西是那么相似,多年前发生的事,慢慢都到眼前来。他想起自已的两个前女友。
两个女孩子,一个温柔善良,一个泼辣深情。
想起和第一个在一起时,那个长相很普通却温柔得不敢对他多说一句话的女子,不管每天他回来得多晚,她总是等着他,给他做好饭菜,等着他回来。他们在一起,他对她也好,然而,不管是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虽然他在她身边,但是只要一接到别的女人的地方,对方告诉他,她现在需要他的帮助,他就会立马赶过去。
第一个女朋友刚开始一直沉默着,直到有一次,他又像以前一样,接完电话,就拿起外套走出家门,常笑!
他的女朋友叫住他。以从来没有过的大声音。他回过头来,看到她站在那里,虚弱苍白得像一张纸,整个人却绷紧着神经,看起起又像一根拉得紧紧的一根弦,仿佛轻轻一触,马上就要断了,她用那种心碎的眼光看着他,就那样静静的看着,无声的渴求着他能明白。
他其实都明白的,她一直都在伤心,她希望他不要对所有女人都一样的无以复加的好,但是他做不到,所以他虽然读得懂她的眼神,但是因为做不到,所以就是明白,也不能说什么。
他冲她抱歉的笑笑,转身就往外面走。
听到她说,常笑,你能不能,我很害怕,我怕承受不住了。
她用低低的声音恳求他,常笑回过头,看到她抱着双肩站在那里,浑身止不住发抖。
可是他知道自已,他只是说,我会回来的。就走了出去。
那天,他回来后,女朋友恢复了从前的沉默,眼神一直温柔安静,但是常笑后来想想,那应该是她唯一一次大声说出话,大声向他表白了自已的看法,向他恳求过。
两个人睡在一起,有时候半夜醒过来,会发现她一直在睁着眼睛看着他,默默的掉眼泪。
他抱她在怀,问她哭什么。
她却不言语。只是极快的抹去眼泪,冲他笑着,但是眼睛里依然有泪光闪动。
直到有一天早上,她跟他说,笑笑,我不怪你。
常笑当时没在意,笑着出门去了,回来时,她已经服药自杀。
甚至到死,常笑也莫明其妙,那时候想,她为什么要死呢,如果不能接受他,大可以分手,他却不知道,是因为爱得绝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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