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郑钱再把电话打给史天以后,他马上又去做了另外一件事情。
他开着车到史天家里,然后叫住一个路过的小孩,把一个牛皮纸袋拿出来,对他道,帮叔叔一个忙,送到对面那家人家的邮箱上面,这是你的酬劳,二十块钱。
小孩子欢天喜地,照着他吩咐的去做。
他在不远处站着,用望远镜看着那小男孩把纸袋放好,然后他点点头,把车开到另外一个地方,找到一个公共电话亭,给史天的老婆打电话。
电话通了。
他说,你还记得我吗?
郑钱倚在电话亭里,借着墨镜的遮掩隐藏着自已,他的手是抖着的,他慢慢的发现,他现在没了选择,仿佛不由自已控制一般,不像从前,从前是有选择的,原谅放手报复,他选择了报复。
史天的老婆这几天的确没睡好,天天像个侦探一样,时时刻刻担心怀疑。
家里天天吵,史天受不了,出门去了,她就打他电话继续和他吵,晚上史天回来睡觉,她趁他睡着了,就开始翻查他的大衣,闻啊摸啊,看上面有没有香水发丝口红等等女人的东西。他没在家的时候,她就去电信那里打他的通话记录,拿着那一长串单子的通话记录,一个个号码去检视,看哪个号码通话次数多,通话时间长,看到可疑的她就心惊肉跳。
她觉得自已快要疯了,整个人已经无法做到安静和信任。她很想放弃现在的行为,但是她做不到,她不停的翻查着通话单,查了一遍又一遍,虽然一无所获,可是与有所发现一样痛苦,通话单上密密麻麻的小字,挤挤挨挨的号码,她整个人仿佛陷在那些号码里了,那些数字无限旋转扩大,她不停的的查看着。
她跟了他将近三十年,人生大半辈子,现在遭遇背叛,如果那个打电话告诉她的人,说的是真的,那么她也不是省油的灯,不把那个贱女人狠狠惩治一番,她这一辈子也白活了。
她去调查了,史天的单位的确有个张小红,而且长得很漂亮,一直是他们税务局的文艺活跃分子,她还听人说,史天最近不知怎么了,突然点名批评她,再后来又把她开除了。
这样,让她对史天怀疑又相信。世界上没有好男人,不,史天不一样,她相信他的为人,他是个好男人,他一直都做得不错。她就这样反复的,相信,猜疑,猜疑,相信。自已很痛苦,也折磨着史天。
史天晚上回来,她就质问他,装作什么都知道一样,问道,你说实话,你跟张小红到底怎么回事?
史天心里吓一跳,然而他毕竟是老江湖,看她一眼,说道,大把年纪了,你瞎想什么,我年轻时没乱来,现在快五十岁了,还用得着吗?
史天老婆一点也不示弱,怒道,你从实招来吧,我有你们的证据。
史天虽然心里担心,却还是装作很受侮辱的样子,骂她一句,神经病。
然后装作很伤心的样子对她道,我们这么多年的夫妻,你这样怀疑我,真是让我失望,我一直庆幸我找了个好老婆,说我史天有今天,全靠背后你这个伟大的贤内助。你怎么这样。
史天老婆不听他这一套,怒道,你说不说,不要到时撕破脸。
她也是心内没底,所以外表虽然强悍,然而,毕竟没有证据,想着这样听信别人的话,无端怀疑自已的老公实在不像话。
可是这个世道,现在实在是小三二奶横行,到处都是婚处情外遇的,史天虽然快五十岁了,可是也仍然像舞台上的白脸老生,斯文儒雅的,实在让她放心不下来。
史天显出很累的样子,沉默在那里,他的确也是很累,心力交悴,所以也不是装。
史天老婆就一直在他面前跟他吵,怀疑他,骂他,说这么多年,跟他少了这么多苦。他怎么能如此待她。
史天最后受不了,猛的站起来,将面前的桌子一推,桌子倒地,呯的一声,桌上的白瓷花瓶掉到地上,碎了。
两个人吓一跳,史天怒气未歇,老婆吓得噤了声。
女儿闻声跑过来,站在他们门口,大声道,你们吵什么,还让不让人睡,我明天还有考试。
史天马上难过起来,看着女儿穿着睡裙赤脚跑到他们房里,不由很是愧疚。两夫妻互相对看一眼,立马微笑,说道,没吵,你误会了,是爸爸不小心把桌子上的花瓶碰倒了。
他走过去,抱抱她,把她身上的衣服理好。
女儿不相信的抬头看他一眼,然后认真说道,你们不要吵架。
他点点头,说,没有的事。
她才笑笑,安静的回了自已房里。
等到女儿一走,他关上门的那刹那,原本勉强自已微笑的老婆突然背过身去,一屁股坐在床上,在那里掩面哭泣,她哭得很压抑,然而很悲伤。
倘若一切是真的,她一定不会原谅他,她一定不会饶过那个小三,破坏别人家庭,几十年的感情和信仰毁于一旦,她觉不原谅他。
史天站在她旁边,唉声叹气。
第二天醒来时,就对她说,不要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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