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不成文的规定,无论是地方部队还是正规的野战部队,只有人数达到三万以上才有能被称为师团)也就是说亚德尔至少还留着一半的兵力在后方,准备随时应付各种突变的情况。
这是唯一不清楚的情报,但最令塔山担心的便是这个“不清楚”。对方的兵力究竟有多少,兵种是什么,是如何配置的,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问号。由于距离的拉长,即使水晶筒也无法看到那么远的东西。
“麻烦!”这是塔山对眼前情况的唯一评述。
敌人如此布阵的目标或许是以关信腾的直属近卫军吧。也只有直属近卫军所掌握的强大火力才有可能给他们带来伤害。至于自己手中的第六特攻军,一支只装备了普通弓矢、刀、剑和长矛的部队能给对方带来多少伤害?这想想也就知道了。几十丈的深涧,拉开了两军的距离。自己手里这弓所射出的箭矢根本无法触及对方的土地么。
轻步兵或许可以攀过铁索而到达对岸,但一踏上那边的黄色土地,受到的迎接只怕是那有如密雨一般箭矢吧。在面对渐渐逼近的重步兵的同时,还要应付两侧来的飞箭,哪怕你生了三只手也是不够用的。若真的这样打起来,简直就是亚德尔对自己的屠杀。
那样的情形不必真的看见,只要好好的想想都觉得恐怖。作为一名将军,他是不可能拿自己手下士兵的命去打这样一个没有丝毫把握的仗。这已经不是拼一拼就能赢的事情,而是摆明着“进攻便是送死”。
“或许只有关信腾的部队才能对付眼前这个棘手的家伙吧。”他心里暗暗想道。在雷影关的战斗中,他可是和大家一起体验了直属近卫军的可怕啊:“能在群敌环视的地方坚守近两个月并最后配合大军进行反攻,那没有一定的实力绝对是不可能的。”从那时起,他便对关信腾的部队彻底的信服了。
“恩,我们还是在这里按兵不动好了。等回合了大部队在计议一下究竟该怎么打吧。”他心里如此作下了决定,“反正敌人也不晓得我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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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人不晓得第六军的存在?这可能吗?虽说一般的情况,人是无法穿越屏障的阻隔看到屏障后头的事物,但千万不要以常理来估量这个世界。因为这里有魔法,一种可以颠覆常理化不可能为可能的技能。
魔法并不是只有在战争中直接攻击敌人才能发挥其应有的作用。在那绚烂的魔法光辉之下,在一些经常被人忽视的地方,辅助型魔法也往往有着其或不可缺的作用。就像是现在,亚德尔手下仅存的几位魔法师正用一种名为“灵附”的低级魔法,让自己手中带有魔力的水晶球与战鹰的灵魂联系起来,从而将战鹰所见到的情况,一丝不漏的呈现在这透明的球体里。从高空观察敌人的情形,只怕任何敌人也无法隐藏吧。除非他们躲在地洞里。
“唉……怎么自己以前就没有想到还可以这样利用魔法师来帮助作战呢?”看着眼前历历在目的敌情,亚德尔不免为自己先前的大意感到后悔:“当初在埃因贝鲁的时候要是让这些法师随时准备着水晶球反映自己阵营前后左右的情形那或许便不会发生被敌人偷袭的情况了。要是正面和那些家伙对上,他们如何是我们的对手。”
虽然圣龙军歼灭派恩的十五万大军取得雷影关作战的消息在图灵的大街小巷中广为流传,但亚德尔并不能为这是对方军队能打结果。在传闻中的圣龙军那一仗不是靠偷袭,靠伏击来取胜。即使最后在喀什湖与罗尔帝国军对上了,但那时的罗尔帝国军却早已是饥寒难耐的疲兵,还能有多少的战斗力呢?自然是败了。
“这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敌人并不可怕,只是他们不遵守作战的规则才使我们吃亏。他们可真是一群卑鄙无耻的家伙。”亚德尔心里恨恨的想道。因为不是在正面作战中被打败,所以他并没有感到怎样的沮丧,有的只是愤怒。这股愤怒实在太大了,以至于他决定也抛弃那些该死的条条同样,用伏击的手段来对付对方。
“既然对方都卑鄙的不守规矩了,那我们自然也不必遵守。为了胜利,我豁出去了。”在听到圣龙军终于发兵的消息,亚德尔咬牙切齿的在自己心里暗暗发誓:“我一定要将曾经的屈辱加倍的奉还他们。”
誓言虽然在那一刻发得十分庄严,但亚德尔依旧是接受了十几年骑士教育的将军,对于时候要将伏击坚持到底,他心里依旧还有着些许犹豫。毕竟违背传统作战规定也是一个容易引起他人非议的罪过,在大陆的历史上敢于改变这传统而最终取得胜利的人不是没有,但他们终究没有一个善终的。即使不被国王以此名义杀却,也会被众人的议论给逼到自杀。不要以为这些人没有很好的精神承受能力,只是众人同声的议论实在太过沉重了。
“嗯。如果我所面对的敌人是拿那些古怪兵器的家伙,那我还是承担这份违背传统的罪过吧。如果不是,那自然还是正面作战的好。骑士的规矩毕竟不能随便舍弃的。”稍稍的冷静之后,他对自己心中的誓言作出了调整。
看着水晶球中的情形,发现对方并没有自己先前在战斗中所见到的那种古怪武器,他终于长长的松了一口。“也许我该让两侧的弓箭守出来了,对方并没有将那路人马投入这边。”他盘算着,人一下子轻松了许多,“还好,不必和那个家伙对上。”他笑了,这才骇然的发现自己背上的衣衫早已湿透。
其实,他原本便不认为对面的敌人会将那支部队投入到这里的机会有多大。尽管,那支部队有着和魔法攻击一般强大的武器,但那种武器实在太重了,并不适合在这种道路狭窄曲折的山路上作战。而一旦没有了那种武器,那支部队也就像是被拔去了牙齿的老虎无法对自己构成任何威胁了。“武器和熟练使用这种武器的部队同样重要”这一点可是大陆上的军事名言。既然那种武器不适合山地,那么使用那支武器的部队自然不怎么可能会来这里了。先前的伏兵只是为了防止万一,可现在敌人都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了,自然也不太可能会有更多的变数。
“我实在太多虑了。和北边渡口相比,敌人选择那里作为突破口的可能性似乎更大一些。我面前的这些家伙,最多只能在我因北边的失守而被迫撤退的时候,跟着追击一番罢了。”想到这里,他又觉得自己前途绝对不容乐观。
就算自己在这里,牢牢的挡住了敌人的进攻那又将如何呢?看样子,那支部队确实不在这里,很可能去了北边。北边可是地形平坦的地方,虽然有着大江的阻隔,但对于能在海洋上战斗的军队而言,那大江还不是像平原一样的吗。敌人肯定会选择那里作为突破口,进而威胁到自己的后方。那么自己为了免去被前后夹击的危险,一定会下令撤退的。但撤退还能撤到哪里去,四周都是敌人的领地,自己所能到达的也只有图灵这一座孤城而已,依旧被敌人静静的包围着。
“这可是一场在战略上已经输了的战斗。敌人可是以图灵作为目标的。虽然他们很急切的想攻下图灵,但真正的战斗却可能是悠哉游哉的进行。就像他们对付处于孤城中的派恩一般,很可能将我们困死在城内。而图灵城本身的力量又能坚持多久呢。”他的脸上堆满了忧愁。
别人或许认为像图灵这样的要塞都市是完全不怕围困的,但十分熟悉图灵的亚德尔却不这样想:“不怕围困,那只是表面上而已。图灵自己没有多少耕地,所有的物资都得靠外围城池的接济。虽然图灵的存贮能力,是以支付二十万大军一年所需的标准来规划的,但实际的储备却远没有这么多。自己为了进攻埃因贝鲁便已经从储备里调用一部分了,剩下的估计最多供十万人一年的支用。而如今图灵的人口却是四十万,尽管其中许多不是军人,但在这些不是军人的家伙中却有很大一部分是谁也不能得罪的贵族。哪怕连军人都要限制粮食的时候,这些贵族是绝对不能限制粮食的。这便使得图灵的供应能力进一步降低了。即使满打满算,图灵能够坚守的时间最多是半年。半年之后……只怕一切都完了。”
“这究竟如何是好?”认为眼前的敌人并不需要多少注意的亚德尔对这个天大的难题又一次感到茫然了。他陷入了苦苦的思考之中,但很可能也和以前一样依旧得不出答案。因为可供他选择得路实在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