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亚雪平静的跨了上去,却没有发生任何特别的事情。她只隐隐觉得一到暖流在自己身上窜过。
“这一阶就是这样而已么?”如此平淡的经过令若亚雪自己也觉得有些诧异。她在当初准备跨步的时候便做好了应对变故的准备,却不想这第三阶却如一般寻常的阶梯没有任何特殊的存在。她在上头站了好一会,一直都是如此。
“看来就是如此了。”她嘀咕着,却十分安心的又踏上了最顶的圆台。
圆台的顶部就只有那一座金色的书架和那放置在书架上的羊皮卷,一切都沐浴在由中央神殿正中顶上投下的微尘银光之中。既显得有些圣洁,又多了几分空灵的味道。
但这些都只是表面的现象,事实上这看似空旷的顶部却是一个由羊皮卷中所蕴涵的魔力构成的一个异空间的所在。当来人通过第三阶的扫描,被判断为圣灵预言的传承着之后,她便能轻松的踏上着圆台的顶,而进入这个神造的异空间。
这些,若亚雪并不清楚许多,但她看着一些与众不同却又与幻象迥异的东西渐渐的浮现在自己周边的时候,她便略略的将这一切与母亲方才所造出的结界相等同了。虽然这里的东西都是真实的,与萨维丽所制造的那个虚幻完全不同,但那只是对“真实”而言,至于在若亚雪的眼里这两者始终是一样的。
风柔柔的吹着,轻轻的撩起了一缕缕金色的发丝飘飘的将之少向后头,让若亚雪微微觉得有些痒了。她最终不得不抬起手来,将自己长丝稍稍的束拢一下。虽然她也晓得这是没什么用处的举动,但出于习惯,她依旧是聊胜于无的做了。
不知何时起,空气中就散开了一种若有若无的香味,温温的却不浓烈,令人不由自主的放下心中的戒备。
一道如闪电般的白光径自从金色的书架上射出,发散的投在顶上射下的银色微尘之中,渐渐的凝成一个人影的模样。
“小女娃,你就是我等候千年的传承者么?”那人影看似虚无缥缈,却出人意料的有一副洪亮的嗓音。
“你是何人?”若亚雪好奇的问道,言语中全然没有一点的害怕。虽然对方的出现实在有些突兀了点,但她今日接触的怪异之事已经太多,只是这样突然的出现,实在并不足以引起她的惊恐。
“我是神!”那人影扯开了自己的大嗓门,自豪万分的朝若亚雪囔囔。或许在他看来他这个神可是比地上的精灵要高贵万分的,所以他出口的话都带了几分傲气。
“神?我看你并不显得神气呢?就和我邻家的长老爷爷有点相似!”若亚雪若无其事的说道。可说出来的话,却足以将这个神给气死。虽然她说得都是真的,眼前的神并不显得怎样的高贵:他身上罩着一席似乎是用麻布织成的法师长袍,遥遥的看去确实有几分牢靠的模样,但长袍那土黄的色泽和出现在其上的一个个像是被虫子驻咬了一般的小洞,都让人对这长袍有了破败不堪的印象。
至于他的外貌,那更是令人无法恭维了。黑炭色的脸上布满了犹如沟壑深谷一般的皱纹。脸皮是垮垮的,自如飘挂着的一般。细细的三角眼,夹着两颗豆粒大小的眼睛,那是布在深沉鱼尾纹之下的,只要轻轻的一眨它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他的须发接是花白的,而且没有经过仔细的整理,仿佛杂草一般蓬乱的粘在头上。虽然具体的年龄看不出来,但用精灵族的长老来形容他,那将之是把长老给侮辱了。如果是胆大包天的龙翔天出现在这里,那一定会认为他和人类的乞丐是同一档次的吧。这可不是在侮辱他,而只是因为这是事实。
“我并不神气?我可是神耶!你怎么能这样说我?”这老头长得不怎么样,也不见有什么惊人的本事,可脾气却着实大得很。一听若亚雪如此类比自己,他顿时显得有几分气愤起来:“你怎么能把我和你们那低等的同类相比呢?我可是高贵的神哪!”他抓起狂来。
“把你类比他,还是委屈他了呢!”若亚雪心里暗暗嘀咕着,但表面上却不再说什么了。她觉得眼前这个神虽然脾气有些暴躁,人也显得有些邋遢,但总体感觉起来还是蛮可爱的。因为他有着小孩子一般的个性。
或许是若亚雪的一声不吭令他觉得无趣,或许是他在突然之间认识到自己身为一个高贵神实在不应该于下界的低等生命计较太多。总之他在花了一阵脾气之后,便自动的熄了火,大口大口的喘起气来。似乎以他那有些孱弱的身体,是不能太过暴躁的。
“小女娃,我不和你生气了。我只想知道你究竟是不是我要等的人。”老者收起了原本的嬉皮笑脸,以十分认真的语气询问若亚雪:“如果你不是那我也只好就这样继续的等待下去。”他说着,言语间却是有几分寥落。
“我?自然是了。我得把那羊皮卷拿上去嘛。”若亚雪反了一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对于老者的严肃,她陡然之间却是有些不习惯。
“是吗?让我浏览一下你的记忆吧。”老者说罢,也不待若亚雪答应与否,却是抬手发出一道蓝光笼罩着她,迅速的调动起她脑海之中的记忆:
若亚雪所有的记忆都是从四十年前开始的,虽然她出生到这世上已经有三百年了,但在前面的两百六十年却都是在精灵地上神殿中的宝室中度过的。在那充满二元粒子的生命绿光照射下,她停止了生长发育的一切活动,就像是重新回到母体中那样,她依靠这各种各样的力量来修复自己那破损的躯体。两百六十年的光景对她来说直如两个月一般。直到最后恢复了,她才发出婴儿的第一声啼哭。
之后的童年在她的记忆中,大体上是属于那种温馨,平淡,却又十分苦闷的经过。四周的人虽然待她很好,但出于种种的原因却依旧和她有着这样或是那样的隔膜。这在她小的时候还感觉不出来,但等到她慢慢长大了,稍稍明白了些事情之后,她便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周围竟没有一个同龄的朋友,大家似乎都和她有一定的距离。
她为此而苦闷,并对出现在自己身上的种种不同而感到疑惑。尽管她从旁人那里多少知道了些事情,但那却是语焉不详令她无法满足的。于是,她便不停的追问,然而一旦涉及到某些核心的问题,大家却都是顾左言右的来敷衍她,这令她十分不满,却又没有任何的办法。她无奈之下只有令自己变的沉默安静起来,渐渐的将那原本属于儿童的活泼心思放到书本之上。她开始钻研一些并不怎么被人看中知识:诸如农业、经济、战略、制造等方面。那大体算是人类的知识,在界内诸族之中并不算是很吃香的东西。
后来她与龙翔天意外的碰上,意外的被这个不知道怎么来到结界之内的人类所救并意外的爱上了他。一切对她来说都是那样的新奇,那样的不可思议。她的生活慢慢的在改变,她隐约的接触到了以前不曾接触的东西,平淡渐渐的远离她而去。她对此是抱着一种乐观的态度,她并不反对这样的改变,甚至是有些企盼这样的改变。在她眼中,龙翔天既是她的爱人也是她赖以交心的朋友。那种双方之间心灵上的契合令她十分陶醉。
她已是离不开他了。所以在精灵族的长老提出要等到她来这地下神殿取得预言书之后在正是允许她与龙翔天交往的条件之时,她便答应了下来。虽然她也意识到这个人物很难,可只要还有能够争取的机会,她也是会去一试的。于是,她便来到了这里。
“真是一个单纯而大胆的小女孩啊。”老者暗自嘀咕着,他撇了以紧张的目光注视自己的若亚雪一眼,平静的说出了自己的决定:“你已经具备有接受传承的资格了。”
这是一句十分简单的话。虽然老者能够从她的记忆里得到许多,但那些过往的种种并不是他想得到的。真正让他认为她是自己的传承者实在是因为她和他有着密切的关系。尽管只是从她的记忆里得到他的影像,但就只是这样略略的浏览而过,他便确认下来——他,那个叫龙翔天的卑微人类就是让自己等了千年的人。
“虽说这是创世神的吩咐,不过他摆的谱也太大了吧!竟让我等了这么久!”即使明白这一切都是这样或是那样的原因造成的,根本怪不到龙翔天那儿去,但他依旧对其有着深深的不满。不过他现在也无法多说什么。随着这件事情的完结,他确实可以松一口气,回天上去复命了。至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根本不想知道。作为没有什么法力的小神,他待在这儿的目的也就是为去预言之人把上最后一道关卡而已。
当确认了若亚雪就是那承接使命之人后,他便迅速的化作一道金光冲向天际。随之留下的便是那卷恢复成平常样子的羊皮卷轴了。若亚雪轻轻的上前一步,将之取到了手中。她轻轻的摊开,却令无数银色的闪光从羊皮卷轴中飞出,迅速的笼罩了整个神殿,趋散压抑在此处的那种吸引二元粒子的力量,自然而然的也就化解了结界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