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垂旁,轻轻说着:“相信我,无论怎样的腥风血雨,我都会保护着你。”
从山脚下望上去,一切平安,不见了那如山如海般剧烈的威势,也看不见了那仿佛刺破苍天的百里圣剑,就算是那在大佛寺时候,要遮天蔽日的无量魔气,也仿佛在瞬间烟消云散。
“阵法。”柳学辰瞥了一眼脚下砖石大道,又看着远处那巍峨的中京城墙,嘴角抿起一个若有若无的微笑,轻轻拍了拍语冰的肩膀,拉着她向不远处打着“柳”字的车马走去,一个略微佝偻着身子的老人正站在那,静静地看着这边。
“少爷。”那老人缓缓过来,微微弯下本就佝偻的腰,浑浊的眼眸中没有丝毫光彩,因为他已经六十多岁,本就是一个迟暮的老人。但柳学辰丝毫不陌生,甚至是熟悉,一种陌生的熟悉。
福伯。府里所有人都在叫,就算是外面的那些人也在尊称的叫着,可是只有柳言玉一个人,叫着阿福。只因为他是柳言玉的心腹,从柳言玉幼年时候,就伴随左右的绝对心腹!
“咳咳咳咳…”
雪还未化,但天已经透漏着一股凉意,让年迈的他微微咳嗽几声,但说的话还算清晰。阿福披着黑狗皮的风衣,裹得紧紧地,迎着寒风轻轻道:“人老了,也算是不中用了,如今这点距离来接少爷,都有些麻烦。”
柳学辰不为所动,牵着语冰的小手越过阿福,甚至没有多看一眼,只是向前走去。擦肩而过的时候,仿佛是才看见一样,微微扭头顺口问道:“我柳府的车马可曾来了?”
“已经来了…”这老人一怔,扭头看了眼柳学辰的背影,轻轻叹息一声,紧跟而上,在后面轻声招呼着:“老爷吩咐,少爷游玩完毕,还是回家的好。”
“我知道了。”带着淡淡的微笑,柳学辰应声,但没有多做理会,就算他心中知道,面前这个福伯是父亲的心腹,而且修炼的力量绝对不低,可是不知道为何,他心中却总有一股淡淡的敌视。
微微摇头,柳学辰没有继续说话,只是拉着语冰先前走。不远处的红叶镇,白日里人来人往,依旧是繁华的样子,并没有因为军队驻扎而显得有多慌乱,反倒是因为军士买卖而更显了几分华盛。
语冰轻轻拉了拉柳学辰的衣袖,寒冰般的俏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但柳学辰却心有灵犀,点点头微笑,紧握了她的小手,大步向红叶镇走去,只余下话音缭绕:“福伯,请先禀告父亲,今晚我就会回去。”
“那,就依着少爷的意思…”福伯眼中依旧浑浊,只是时不时眨眼时候,一道道微不可查的青芒闪现,迅速凝聚,瞬间消失,恍若星辰凝聚变化,但却更是说明,他心中那已经不甚平静的波澜。
………
大佛寺虽然算得上是名胜古刹,但却也是中京城外唯一的高山,前朝古代都有大儒诗人等登高而望,缅怀曾经的时光和那时候的中京城。
而更多的,红叶山在战争时候,外侧几个险要的山峰,通常都是兵哨,驻扎千余人的兵马,掘土垒石安木,筑起数米城墙,上有弓弩手无数,就算数万的精锐军队,一时半刻都打不下来,而且还有严防陷入这几个兵哨之中,被围攻消耗殆尽。
这红叶镇虽然名为私人所有的大庄子,周围千亩土地都属一人,可这周围却都有大量半永固性的工事,砖石搭建的台子和挖掘的小型藏兵洞更是数不胜数。尤其是那宽阔笔直的石板路,简直和大梁官路没什么两样,甚至建造的规模,和上下左右四条通向四方属国的直道,都有的一拼!
先前进入大佛寺,也是临近下午,急着赶路的缘故,沿途景色也没有多少看头,如今继续看起来,倒是让柳学辰好一阵惊叹。
大梁禁军已经随处可见,百人为一队,在各自百夫长的率领下,在那一个个砖石台子上搭建着什么,粗大的原木被马车在路上快速运来,在征召的劳力协助下,化为一个个小型要塞。
“果然要变天了么…”
钟家先前也曾统领中京百万禁军,自然明白知晓这么多禁军出动,建立一个个防御工事,要做些什么。轻轻摇摇头,她全身的寒意又深了一分,因为这么多工事除了受到进攻,那就是…进攻了!
“开春大比么…”柳学辰轻轻叹息,微微低头,看着紧紧捏起的左手,呼出一口气,化为白雾遮住他的脸:“更多的,还是一种威慑吧…”他缓缓抬起头,看着已经可见的红叶镇,更是一笑:“四方属国?恐怕是十方来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