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窗边,看着窗外的世界,看着窗外这个恶心、死寂的世界,内心既茫然又害怕,隐隐约约中还有一丝狂躁在悸动。
窗外小街的尽头有一处小空地,空地中央竖着一个弯折的路灯,路灯的花纹玻璃灯罩已破,露出里面昏黄色的灯泡,灯柱沾着几块不规则的血迹,其中还有一个小孩子的血掌印。路灯昏暗的光线内浮动着一片如烟雾般的水气。
实际上,整个村庄都笼罩在这样的水气中,只是因为黑暗的关系,他看不到而已,不过,他却可以感觉得到,内心时不时耸起一丝狂躁。
灯底座周围有几张倒翻在地的小木椅,色泽很陈旧,有的甚至已经有点腐朽了,其中有一张已断了一只脚。
这个小空地大概是村民们平常在晚上的时候相聚聊天的地方,他默默想道。站在二楼的窗边,他一点也没有走下去的打算,他不想走进眼前这个恶心怪异的世界,虽然他明明知道只有走到村中的祭台,他才会从这个噩梦中醒来,纵然如此,他还是没有走下楼的打算,不想再经历那些惊秫的事了,呆在这里就是最安全的,哪怕从此再也无法醒过来。
不想再次踏入这个梦境了,他嘟囔道。
这时,一个垂头垂手、步履蹒跚的人的背影映入了他的眼帘,这个人的右脚好像断了腿骨,走起路来一拖一顿,身穿的是在这个村里随处可见的村民的普通衣服,不过非常地破烂。
他直直看着这个人的后背,要是在小街道和这样走路的怪人碰上,他大概会惊叫着落荒而逃。但是,现在他躲在二楼的窗边,这个人如论如何也不会发觉到自己正被注视着,所以,他可以放心地窥看,而不用担心被发觉。
这个人一步一拖一顿地走到路灯下,慢慢地停住了身形,然后吃力地扭过头,向在二楼的他望了过来。
眼神交接!
刚开始,他并没有意识到这个人已经发觉到他的存在,在他和这个人对望了至少三秒钟之后,他才猛然回过神来:
被发觉了。
他急忙俯下身,躲身窗下。回想这人的面容,觉得恶心恐惧。
这个人干皱蜡黄的脸向内坍塌了一个大洞,好像里面被蛀虫蛀空后塌进去的,五官都不见了,没有坍塌的其他脸部还有一个一个的小孔洞,好似被蛀虫蛀出来似的。
怎么会有这样的脸?!
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直冲上脑门。这是一种夹杂着恶心、厌恶、恐惧等的感觉,他一下子承受不住,差点瘫坐在地上。
这样的人怎么还能走动?他恐惧地想道,刚才窥望的心情和安全感早已消失得一干二净,代之的是恶心、厌恶、恐惧杂糅的感觉。他坐在地上吞了几口口水,努力地使自己平静下来。过了半响,好不容易让心稍微静了下来,他又起身向小空地那边偷偷地瞄了一眼。
那具诡异的行尸已经不见了!
他松了一口气,好在那具行尸没有追过来,要是被那种东西追的话,他恐怕会疯掉。在地上坐了一会儿,他又起身站在窗边向外观望,看看这次又能看到什么诡异的生物。一个小女孩跑过了小广场,路灯虽然昏暗,他还是看清了这个小女孩的脸。
琪琪?刚才跑过小广场的女孩子竟然是琪琪,太危险了,在这样的情况下。
他毫无思索地跑到阳台,从阳台跳过紧挨楼房的平房瓦顶,然后再从瓦顶跳到了街道地面上,追了过去。
躲在二楼旁观窗外恶心诡异的世界,是他一直坚持的想法,纵然因此永远都无法醒来,他都不愿意再次踏进这个世界。他有一种预感,就是当他再次踏入这个世界的时候,大概会在某一个地方遇到一个超乎想象的诡异东西,然后疯掉。在自己的梦境中疯掉会有什么样的结果?现实中的自己也会发疯吗?他不想亲身印证这个论题。
但是,琪琪的出现又不一样了。
他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一个这么可爱的小女孩孤身独处在这个诡异可怖的世界中,也无法在她无助的哭泣声中坦然离开。这里的一些超乎想象的怪物,或者说是鬼物,他自己都被吓得差点疯掉,何况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子?
他毫不犹豫地追了过去,哪怕自己会疯掉,会死掉,他都不在乎。
追到了小空地。
站在路灯下,他环视周围,现在好似已到了半夜时分,周围一片漆黑,不过还未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周围环境的轮廓还可以看得见,只是没办法看得很清楚。从琪琪刚才走的方向,她应该是跑进了位于他右手边上面的一条街巷,但是街巷里面黑咚咚地,根本就看不清状况。
他毫不思索地向那条街巷跑了进去。
刚才在路灯下看这条小街,显得非常的黑暗,跑进来之后才发现其实也没那么暗,周身的环境还是勉强可以看得到,只是再远一点就没办法了,他只有极力睁大眼睛,努力让自己看得更远些。
这条街道他白天的时候和陈南海去祠堂的时候曾经走过,只是现在四处都可以看得到那种粘稠地、鼻涕状的恶心东西,地面和街道两边的平房门墙都有一大片一大片的黑糊糊污迹,他知道那是血迹,因为光线的问题,看起来才会黑糊糊的。
街巷两边俩俩相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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