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们准备在洛连特稍微歇歇脚就马上启程的了。”阿加特回答。
“这样的话,能不能拜托你们带上雪拉呢?”
“带上她?”
“是啊,我希望她和你们同行……这一年雪拉每天都是在这里酗酒,我真的不想看到她这样,让她出去散散心可能会让她的心情好一点吧。”
“我们可是去执行任务,不是去游山玩水啊。”
“这我知道,就当是让她帮忙也好,总之如果继续留她在洛连特这样触景伤情下去的话我真的怕有一天她身子会垮掉……”
“……雪拉的能力我也是知道的,能帮忙我们倒也不会有问题,可是雪拉本人会同意吗?”
“我们这就上去问问她,如果她不肯我就算拿着刀子架在她脖子上也要逼她去。”爱娜说着站了起来。
“太夸张了吧你……再说雪拉现在不是醉倒了还在睡觉吗?”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其实像雪拉这种这么能喝酒的人,比一般人而言不易醉倒,就是醉倒,每次也不会睡超过五分钟的。”
“……那我问一句……你自己醉倒的话能多久醒来?”
“我?我就不比雪拉了……通常十分钟左右吧,最多不超过一刻钟。”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心中想道:“都是酒坛子。”
上楼敲敲房间门,听到一个声音:“请进。”开门进去后,果然看见雪拉已坐在床上,双颊依然绯红,但眼神已完全不像是醉酒时那样空洞了。
“雪拉,你还好吧?”爱娜上前问。
“嗯……没事,只是头还有一点点晕……看来今天的确是喝多了点。”雪拉笑笑说。
“你这家伙啊……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
“行了行了爱娜,你这话我都听了差不多一年了……你什么时候成了我的老妈了?”
“你这人啊……人家这可是在担心你,你不喝酒我不就不会说了吗?”
“呵呵,那真谢谢了,来来,姐姐抱个~”雪拉笑着,伸出双手作势要抱爱娜。
“你还是这么不正经……真拿你没办法。”
“还能说笑,看来是真的没什么事了。”阿加特说着走了过去,我和朵洛希跟在后面。
“哦,阿加特?呵呵~我能有什么事呢?就这些酒可不能把我怎么样……”雪拉说着,望向我这边。
“阿加特,这两位是?……”
“雪拉小姐,久仰了,我是利贝尔通讯社的记者朵洛希。”
“哦是的是的我记起来了……你是那位记者小姐嘛,我认识你的……一时间没想起来,你看我这记性,呵呵……那,这位是?……”
“……我叫约翰,只是一个普通的路人。”我回答。
“普通的路人?”雪拉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转头望向阿加特,“阿加特,这位是不是也是酒喝多了?我怎么听不懂他说的啥意思?”
阿加特一时语塞,朵洛希连忙上来打圆场。
“呵呵对不起开个小玩笑,请不要介意……”雪拉说着向我点点头,“总之就是阿加特和朵洛希的朋友是吧?你们一起是要去干什么呢?”
“我们刚刚还在讨论这个问题。”爱娜插嘴道,“阿加特他们是要去蔡斯,我想要雪拉你也跟着他们去。”
“去蔡斯?要我也去?”
“是啊,你可知你这一年来每天都是在酒馆颓废,这样对你身心都不好,我想让你和他们出去走走,调节一下情绪。”
“没有那么夸张吧……我又不是几十岁的欧巴桑,没有什么情绪问题吧。”
“你要再这样下去,可就真的和欧巴桑没什么区别了——一句话,你去不去?”
在爱娜和雪拉“对峙”这会儿,朵洛希就不断低头往爱娜身上张望。
“……干嘛呢你?”我问。
“没有,我想看看爱娜小姐会从哪里掏刀子出来……”
我瞪了她一眼,她好像也发现了我在瞪她,缩缩脖子吐了吐舌头就停下来不说话了。
“……唉没办法……”雪拉伸了个懒腰,“那我就和阿加特他们上路吧……不过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什么?”爱娜问。
雪拉嬉皮笑脸道:“爱娜,再陪我喝最后一杯送别酒。”
“快走啦你!!”爱娜生气道,几欲扑上去,雪拉“哇”了一声急忙闪避……
于是数分钟后,我们聚集在布莱特家外。
“那么我就先回协会了,你们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话可以来找我。”爱娜说完就独自离开了。
“唉没办法,算了,出去走走或许也是好的——那么,阿加特、朵洛希,还有约翰,接下来就多多指教了。”
“多多指教。”
“那么打点好一切的话就去蔡斯吧。”
于是吸收了新成员雪拉的我们一行,就又离开了洛连特。
“不坐飞艇去吗?”路上我问道。
“恐怕不行了……这几天洛连特飞艇坪那边好像发生了些事情,飞艇都停驶了。”雪拉道。
“停驶?为什么?”
“好像是说因为什么导力停止了,现在还没弄好。”
“导力停止?”我们三人一惊,阿加特道:“我们刚从柏斯过来,那边的空港也是因为飞艇的导力突然停止而处于瘫痪中。”
“说起来刚才问山猫号的事的时候,好像确实在飞艇坪听到有人那么说……”朵洛希回忆道。
“是吗?那倒真奇怪……”
“……一连两个城市飞艇的导力都停止了,这也未免太巧合了,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你认为这两件事有关系?”
“有这种可能。”
“不过现在也看不出什么……我们还是去蔡斯,顺便看看那边的情况如何……对了,你们刚才说的‘山猫号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路上一边走一边跟你说吧。”
于是我们就继续由陆路向蔡斯进发,路上我们把我们最近的经历告知了雪拉。
“……消失的山猫号,和空港的导力停止吗……”雪拉自语着。
我们经过洛连特南面的艾利兹街道,来到王都格兰赛尔地区周边城墙下的格鲁纳门前。
“过了这里就是格兰赛尔地区了。”阿加特道。
格兰赛尔——王都啊,望着面前高耸的城墙,我不禁想起过去在王城的那段日子。
“呜~好累哦……”朵洛希又开始发牢骚。
“就你老是喊累……”我道。
“是嘛,刚才在酒馆又没吃到什么,现在又要赶路,想不累也难啊。”
“我们已经走了差不多一天,现在天色也不早了,我看我们能不能在这里借宿一宿吧。”阿加特道。
“哇,还可以在关所借宿啊?真新鲜。”朵洛希好奇道。
“游击士一向都是四海为家的。”雪拉笑道。
我们走进大门关所里,和关所负责军官说话后,他果然帮我们安排了在关所里的临时居所。
“这里和外面的酒店是没得比的了,请稍微将就一下吧。”带路的士兵带走进一个房间后说道。
“呵呵没关系~反正我也挺好奇的,能在这里过夜可是以前没有过的体验~约翰也没问题吧?”朵洛希说着望向我。
望着这房间里那略显残旧的军旅双层床,我不禁回想起从前当我还是小兵时,也曾在这种关所的小房间里度过一段时日,而此刻站在这里回想起这些,不由觉得那就像是一份十分遥远,却又无比接近的难忘回忆。
就这样,我们在关所内临时下榻了。
夜深人静,我独自一人站在格鲁纳大门前,眺望着格兰赛尔方向,远远能望见王都城堡庞大的身影,正静静耸立在淡淡月晖的照映下,给人一种幽远神秘的感觉。
几天前,我还是站在那里的城头上眺望着远方,没想到现在我却会站在这里眺望回我以前所在的地方……人们常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其实不只是对人,对物也是如此——虽然现在距我离开王城的时间还不算太长,但此刻我站在这里,眺望着那个曾是如此熟悉,此刻却又是如此陌生的黑影时,我不禁有种离之是如此遥远的感伤……王城里现在怎样了呢?科洛丝公主还好吗?尤莉亚上尉还好吗?还有我那些情同手足的伙伴们……这一切都像是发生在很久以前,他们的音容笑貌此刻也似离我十分遥远……但所有这些,却也正是我这一辈子永远都难以忘却的记忆……
“怎么了,路人先生?一个人在这里发呆。”
正当我满怀感伤时,身边一个声音传来。我转头一看,却见是雪拉正站在那里。
“……没有,想起以前一些事而已。”
“想起以前在格兰赛尔的事?”
我面带惊异地望向微笑着的雪拉:“你……怎么知道?……”
“哎呀还真是啊?”雪拉笑道,“其实我也只是猜猜而已——你别以为我可真是家里蹲,以前我也曾经有过一段时间跟着老师(卡乌西斯)到处游历,也多少见过一些王国军中人,之前在路上我看你使用的剑法,就有点像是王军中军士使用的剑法,所以才会想你会不会是王国军里的人。”
“……确实,我是。”
“而且我看得出,你还不只是一般的兵士。”
“这也看得出来?”
“当然,看你的剑法灵巧,技术纯熟,一点不像那种只会拿着刺刀往前冲的小士兵,以你的能力来看,至少也应该是个‘军士’或‘准尉’级的吧。”
([引用资料:当今世界各国的军衔等级设置不同:多数国家军官分将、校、尉三个等级;部分国家在将官之上还设有元帅,军衔分帅、将、校、尉四个等级。还有一些国家把准将作为非将非校的特殊军衔。另有个别国家把准尉当作不同于尉官的单独一级军官军衔。士兵军衔,各国通常分为军士(士官)和兵两个等级。如此细分起来,各国军衔最多可分为帅、将、准将、校、尉、准尉、军士、兵八个等级。])
“……谢谢你看得起我,不过我想说的是,即便是拿着刺刀冲在前面的兵士也是守卫国家的重要力量,希望你不要用‘小’来形容他们。”
“呵呵别介意,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如果有得罪的话,我向你道歉……”雪拉向前走了几步,抬头望向夜空,“只是……为什么你现在会出现在这里呢?”
我无言,毕竟被停职的事情我还是无法说出口。
“……不说也没关系。”等了一会儿见我没答复,雪拉转回身来,望着我道,“我和朵洛希一样,相信你。”
“……这么相信我吗?我对你们来说只不过一个是陌生人。”我说着,心却想:“可是对于我来说,你们却不算是‘陌生人’了。”
“我看得出来你是好人。”雪拉依然微笑着,“好人从眼睛就能看出来,还有你的剑法——一个大奸大恶的人是绝对无法使出那样凌厉而又充满凛然之气的剑法的……”
“……看来你对这些方面还有些研究。”
“内行看门道嘛,再说在没遇到老师前,我好歹也在‘江湖’里打滚了一段长时间,而跟了老师后也增长了不少其他的见识,识人辨色的本事,再怎么说也应该有些了。”雪拉说着,又慢慢走了回来。
“那我真的不如你了,我从军也有好些日子,但我还不会怎么分辨好人坏人……”
“那是因为你过于老实了。”雪拉依然只是微笑,说的话却一针见血。“你不是个喜欢争名夺利的人,生活一直追寻简朴,依我看要不是因为你遇到了某些难以解决的问题,此刻你也不会出现在我们面前了。”
我不禁再次露出惊异的表情:“你……你怎么……”
“想问我怎么会知道?”雪拉一笑,扬起的手中就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张牌。
“对不起,没告诉你——其实我还是个业余的占卜师哦。”
雪拉会占卜,这是我一早就知道的,所以此刻我只是沉默地看着她。
“在见到你后,我就偷偷算了一卦,想算算你的来历——这就是结果。”
雪拉说着,把手中的牌递给我,我接过一看,只见上面画着一把剑和一顶绿色的军帽,写着:Army(军队)。
“所以我知道,你是从军中来的。”
“……原来你刚才说看出来的东西,都是靠占卜的?”
“NoNo~这你就错了,我刚才说的可都是实话,也是我确确实实能从你身上看出来的线索——毕竟占卜只是占卜,人最终要相信的,应该还是自己,占卜之说只能是为参考,不能尽信的不是吗?”
“……言之有理。”
我把牌还给雪拉,雪拉将之放回拿出一沓牌中,洗着牌笑问:“接下来我想占卜一下你的真实身份,你有兴趣听听吗?”
“随便你吧,反正我又不是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
“不,你错了。”雪拉神秘一笑,“我这里说的‘真实身份’,并不是单指你还没告诉我们的身份,其中也包括可能连你自己都还不知道的潜藏在你意识深处的‘身份’哦。”
“……你说这话我是不大懂了,不过占卜什么的也就随你了。”
雪拉一笑,不再言语,一边洗着牌一边念念有词,洗了一阵牌后停了下来对我说:“你抽一张。”
本来我对占卜之事就不太感冒,所以也只是随便抽了一张,看也不看就交给了雪拉。
雪拉笑着接过牌道:“好了,我来看看路人先生的真实身份是……”
可是她这笑容,随着她低头往牌上望去就渐渐消退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睁大了双眼的惊异神情。
“怎么了?”我问。
“啊,没、没什么……”雪拉像是突然回过神来,连忙把那张牌放回一沓牌中对我道,“没什么……只是很无聊的结果而已……”
“……是吗?”我只是淡淡回了一句,抬头望回夜空——其实从她慌张的神情,我就能看得出来应该不会是“无聊的结果”这么简单,不过既然看她没有想说的意思,我也没打算去问,毕竟占卜这种事不能尽信。
“……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不知是不是为了逃避这种尴尬的气氛,雪拉说了这么一句后就回去关所里了,而我,则在此夜这寂静的夜空下站了好久好久……
我也记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回去的了,只记得当我记忆恢复时,眼前已是黎明破晓时分了。
此时,大家正坐在关所厨房餐桌旁吃着简单的早餐。
“睡了一晚,精神果然好多了~”
朵洛希伸个懒腰,第一个开口道。
“我说,你就这么在外面过了一夜,你那个什么前辈不会担心吗?”阿加特问。
“不会啦~之前我就打过电话给奈尔前辈,告诉他我已经到了格鲁纳大门,本来像我们这种记者就是到处跑来跑去,很少固定在一个地方的,所以我和前辈也习惯了。”
“等会儿我们离开这里,脚程快的话大概再要半天就能到蔡斯了吧,在那之前要不要去王都补给一下呢?”
雪拉说着,却转头望向我。
“……我没意见。”我装作若无其事地喝茶——但说实话,我也确实是对要不要去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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