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命运（1）

摸克拉姆的头：“那就跟着我们走吧。”

    得到了老师许可的克拉姆，也露出微笑——似乎也显得很开心。

    “不过，不可以给人家添麻烦哦。”

    在特蕾莎院长留给克拉姆嘱咐后，我们就与之告别，带着玲前往蔡斯。

    有点出乎我的意料，玲居然愿意乖乖地跟着我们走，只是一路上和提妲拉着手的她依然是一言不发。

    终于来到了蔡斯，谢过两位护送的游击士并送走其后，我们就向中央工房进发。

    来到工房四楼的医务室找到了米妮亚姆医生，医生了解了情况后说她想先和玲单独谈谈，于是我就带着提妲和克拉姆走了出来。

    门外，克拉姆独自在一边转悠，我则向提妲问起她和玲相识的事。

    “我和玲是在王都认识的。”提妲说起了往事，“当时我受托到王都办事……”

    提妲说着她和玲第一次见面的事……（以下为提妲的回忆）

    …………

    “哎呀，口渴了……”提妲从工房出来，顶着烈日抹了抹汗，“找些什么解一下渴吧。”

    说着，提妲来到东街区西面一角的冰淇淋小摊车旁。

    “你好，请问需要什么？”商贩索露贝问道。

    “嗯，请给我一份冰淇淋。”提妲说道。

    “好的～盛惠350G……收你350G，好，这是你的冰淇淋，请拿好。”

    “谢谢。”

    提妲接过冰淇淋高兴地吃了起来，可刚一转身，就看见附近一个女孩正直勾勾地往她这边看着。

    提妲吃了一会儿冰淇淋，发现这个女孩还是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觉得有点奇怪，就走过去问：“请问？……”

    女孩不说话，只是把细细的食指点在嘴边，盯着提妲手里的冰淇淋咽了咽口水。

    看到她那样子，提妲一下就明白了：“你想要这个吗？”她说着指了指手里的冰淇淋。

    女孩点点头。

    “可是这个我已经吃过了哎……”提妲想了想，“这样吧，你等一下……”说着她就转身回去又买了一份冰淇淋回来。

    “来，这个给你。”提妲把新买的冰淇淋递给女孩道。

    女孩看看冰淇淋，又看看提妲，却不伸手去接。

    “怎么了，你不是想要这个的吗？”提妲问。

    女孩拉了拉空空的口袋，小声说道：“我没有钱……”

    提妲笑了：“不要钱，这是我送你的，拿着吧。”

    女孩眨眨眼问：“真的吗？”

    “当然！”

    女孩露出了高兴的表情，这才接过了冰淇淋吃了起来。

    “我们过去那边的长椅一起吃好吗？”提妲建议。

    女孩一边吃着冰淇淋一边点点头。

    一会儿，两人并排坐在街区中央休息空地的长椅上。提妲问那女孩：“你叫什么名字？可以告诉我吗？”

    女孩看了看她，说道：“玲……”

    “是玲吗？”提妲问，“刚才你在那里干什么？你的家人没和你一起吗？”

    “……玲没有家人。”玲缓缓说着，“玲除了名字什么也不记得……家人也不知道在哪里……就是前几天……见到了院长和孤儿院的朋友们，现在和他们在一起……”

    “是孤儿院的孩子吗？……”提妲心想着。

    “玲今天跑了出来，可是迷路了……后来感到口渴了，就在那里了……”

    听到她这么说，提妲明白到是玲是从孤儿院跑出来和院长他们失散了，独自一个人站在刚才那冰淇淋小摊附近。

    “那，你不回去吗？”提妲道，“院长他们可能正在担心呢。”

    “玲不知道回去的路……”

    “这个简单，我送你回去吧。”

    玲睁着大眼睛望着提妲。

    “走吧。”提妲微笑着伸过手来，将玲从椅子上牵了起来。

    后来，提妲就到城里协会进行委托，可是得知孤儿院的特蕾莎院长此时正好不在，无法与之联系上，没办法的提妲转过身来对玲道：“很不巧院长现在好像不在孤儿院的样子……可能就是去哪里找你了——没办法，现在只好暂时先呆在这里了。”

    玲不说话，只是望着提妲，不断扯着裙脚，似乎显得有点不知所措。

    “提妲！”

    这时从协会门外走进一个工房的工作人员，对提妲道：“提妲，可找到你了——工房那边又发生了一点状况，又要麻烦你了……”

    “这样啊，没问题，我马上来。”

    提妲应着，对柜台后的艾南交待了几句帮忙照顾玲的话，转头对玲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谁知她刚要往外走，却见玲伸手拉住了她。

    “怎么了？”提妲奇问，可是玲只是望着她不说话，手拉着她的胳膊不放。

    “看来这孩子是不想你离开呢。”一旁的协会招待员艾南见此打趣道，提妲听后回头看看，虽然还是没说话，但玲脸上的神色似已默认，于是她对玲道：“放心，我马上就会回来的……”

    可是玲依然只是拉着她不肯放手。

    “这可有点麻烦了呢……”提妲不由得苦笑，艾南建议道：“我看她现在是舍不得你走，干脆你就带着她走一趟就好了。”

    “这……可以吗？”提妲把询问的目光投向工房的工作人员，工作人员道：“没问题，就让她跟着一起来吧——只要提妲你能来帮忙就好了，她跟着也没关系。”

    “特蕾莎院长那边我会替你们留意的，有消息就马上通知你们好了。”艾南又补充了一句。

    “既然这样……那，玲你就跟着我来吧。”得到了在场两个大人肯定的答复，提妲这么对玲说道——此时见玲点了点头，似乎露出了一丝高兴的神色。

    “……这孩子，恐怕有着不太开心的过去吧……”提妲看着玲心想。

    之后，提妲就带着玲来到了工房，在工房工作人员的询问和帮助下，提妲与其努力地工作着，而玲则坐在一边一直望着眼前这些来来往往忙碌着的人。

    终于解决了工房的工作，提妲舒了口气走过来对玲道：“工作终于完成了～我们走吧。”说完和工房的工作人员们告别后两个小女孩就手拉着手离去了。

    “……你好厉害呢……”路上，玲突然这么说道，“那些奇怪的机器，居然都可以这么简单地摆弄着……”

    “呵呵，小事啦～”提妲露出有点不好意思的笑容，“而且，我从小就对机械的东西很有兴趣的啦——可能也是受爷爷的影响啦。”

    “爷爷？”

    “嗯，爷爷他可是利贝尔首屈一指的导力技术专家呢，从小我就跟着爷爷学习着关于导力技术的知识，久而久之可能也就耳濡目染了。”

    “‘尔如木染’？……”

    “呃……是‘耳濡目染’……那个，就是不知不觉受到影响产生了兴趣的意思吧……”

    “……你真的好厉害……你做的和说的玲都不懂呢……”

    “呵呵，没有的事啦……”

    二人说着回到协会，可是还是没有院长的消息，玲多少有点失望，为了安慰她，提妲提议道：“如果你不介意，我看不如我先带你在王都城里转转吧？你来这里应该不久，可能还不知道这里有哪些好玩的吧？”

    玲听了高兴地点头，一旁的艾南却说道：“可是，这样的话不会影响提妲你的工作吗？”

    “啊，没关系的。”提妲微笑道，“蔡斯那边也暂时没什么非要我出马不可的工作，现在我就先带玲去玩玩吧……”

    顿了一顿，她又接着小声说道：“其实啊……我自己工作得也有点累了，所以也想去偷懒一下～”

    艾南笑道：“你这鬼灵精——原来是想自己偷懒啊。”

    提妲吐了吐舌头，调皮地说道：“拜托艾南大哥哥你保守秘密咯～”

    “呵呵提妲小姐这么相信我，我还好意思说不吗？——你们去吧，玩得高兴一点，不过别跑远了哦，有了特蕾莎院长的消息我马上通知你们。”

    “那有劳咯——玲，我们走吧～”

    说完，两人手拉着手高兴地跑出了协会。

    就这样，两人就在王都里到处游玩着，把城里百货公司、历史博物馆和钟楼等有特色的地方都参观了一遍，最后回到小摊又买了冰淇淋，度过了一个愉快的下午。

    到了夕阳西下的时候，终于得到了特蕾莎院长的消息，于是两人急忙赶回协会。

    “来得正好。”艾南迎接归来的两人道，“刚才接到卢安方面来的消息，特蕾莎院长已经回来了，她果然也正在寻找这个孩子。院长现在在卢安等着消息，我建议你们还是先赶快打电话去报平安让她放心。”

    玲在提妲的帮助下接通了打往卢安的电话，电话那头的特蕾莎院长听到玲的声音后总算放下了一块心头大石。

    “是，是……好的，我们现在就送玲回去，请你放心。”

    提妲接过电话和特蕾莎院长说了几句，放下电话后转头对玲道：“玲，我们回家吧。”

    “嗯。”玲高兴地点了点头，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踏着夜色，玲在提妲和另外两名协会派出的游击士的护送下最终安全回到了玛西亚孤儿院，本来艾南是说不用提妲跟着只要游击士护送玲就行了，但是玲还是像之前一样拉着提妲的手不放，而这次提妲本人也说她想和玲一起过去，这样也好安心一些——看来这回两人是真的成为好朋友了。

    在临分别之时，玲把一个精致的小盒子交到提妲手里，轻声说道：“这个……给你……”

    提妲拿起小盒子，看见盒子旁边有个发条，打开就看见里面有一个小巧的踮着脚尖的芭蕾舞人偶——看样子像是个音乐盒，可是即使上了发条好像也没有反应，好像是坏了。

    看到这里，提妲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合上了音乐盒微笑对玲道：“你放心，我会帮你修好的。”

    玲嘴唇微微动了几下，像是要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没说。

    “那么，再见了。”提妲说完正要转身离去，却见玲居然叫住了她：“等、等一下！……”

    “怎么了？”提妲停下转头问。

    “……名字……”玲小声地说着，抬头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提妲。

    提妲愣了一愣，突然恍然大悟般的一拍自己的脑袋叫道：“哎呀！我怎么把这个忘了？——相处了一天居然连自己的名字都还没说过，真是的……”

    “我叫做提妲，提妲·拉赛尔。”提妲微笑道，“你叫我提妲就可以了。”

    “提妲……”玲像是自言自语似的重复着这个名字，提妲转过侧身举手道：“那么，这次是真的再见咯。”

    “……嗯，再见……提妲……”玲轻轻点着头，在一旁的特蕾莎院长目送着提妲和游击士的离去——直到他们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黑暗中再看不见才恋恋不舍地随院长离开……

    …………（回忆终了……）

    “这就是我和玲的相识。”

    中央工房医务室外，诉说完这段和玲相识的回忆后的提妲，最后这么对我说道。

    “原来是这样……”我想了想，“那个音乐盒，就是之前你托我们送回玛西亚孤儿院的那个吧？”

    提妲点点头：“是的，我觉得，那应该是玲很重要的东西……”

    正说着，医务室的门打开了，我们连忙走过去询问走出来的米妮亚姆医生玲的情况，米妮亚姆医生面有难色道：“那孩子口风很紧，问什么都不说，只是一直望着一边的墙角发呆……不过看她那样子，皱着眉时而轻轻摇头，时而叹气，就好像正在进行着什么难以抉择时会表现出来的心理斗争似的……”

    “……这样说，是有什么难以做决定的事困扰着她？”

    困扰玲的事……会是什么呢？……我想着，看了看旁边眉头紧锁的提妲，知道她也是毫无头绪。

    “……会不会，是她家人的事？”米妮亚姆医生推了推眼镜道，“刚才和她谈起关于她家里的状况时，我注意到她的神色多少有些微妙的变化……所以我猜她变成这样的原因可能和她的家人有关。”

    提妲托着下巴皱着眉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而我则是隐约感觉到事有蹊跷。

    “不管怎样，你们还是进去看看她吧。”米妮亚姆医生说着，带我们走进医务室，我一眼就望着里面那坐在凳子上向窗外眺望着的玲，即使知道有人进来，也还是看都不看我们一眼。

    提妲只是慢慢走过去，伸手轻抚住玲的手，注视之默不作声，那眼神……似乎就和科洛丝看着昏迷不醒的艾丝蒂尔一样……

    看来提妲和玲的感情，比我所想的还要来得深。

    玲突然转过头来望了望我，就又回过头去不说话，总觉得，她是好像有话要对我说的样子。

    我就又这么停留了一阵，后来看我好像继续留下来也帮不了什么忙，于是就别过提妲和米妮亚姆医生准备回卢安。

    当我一走出中央工房，却就见一个人走过来问我道：“请问是约翰·史密斯先生吗？”

    “是的，我就是。”我回答。

    “我是游击士协会的工作人员，协会的接待员雾香小姐有事找你。”

    “雾香小姐有事找我？”

    “是的，有劳约翰先生现在移步协会一趟。”

    “……好，我去看看。”

    虽然听说雾香突然要找我觉得有点奇怪，但我还是随那个人往协会走去。

    “啊，约翰先生你来了。”一进门，雾香看见我就说道，我走过去问：“有什么事吗？”

    “柏斯那边来电，说是市长有事指名要找你。”

    “市长？”我立即回想起那个一头金黄色卷发穿着大红色长裙的少女的身影，问道，“是梅贝尔市长吗？”

    “柏斯市长好像还没有换届吧。”雾香开玩笑似的微笑说了句，然后脸色却又马上转为严肃状，“我看你还是马上赶过去，刚才在电话里听市长的声音好像很焦急……”

    “那么我马上过去。”虽然不知道梅贝尔市长找我有什么事，但听到这个消息我还是决定马上过去看看。

    “不会麻烦到你吗？”

    “没事，反正我现在是闲得慌。”我自嘲似的说了句，“不过，要从这里去柏斯的话，恐怕要走好一阵子啊。”

    “也是啊……”雾香正说着，突然只见一个工作人员跑进来叫道：“雾香小姐，飞艇港那边传来消息，说是飞艇可以使用了！”

    “啊，真的？”我们听了又惊又喜，在确定了消息的准确性后，我转身对雾香道：“飞艇可以使用的话，我看我现在就可以前往柏斯了。”

    雾香道：“不急，我看你还是先给卢安那边打个电话交待一下的好。”说着引着我走到柜台后的电话旁。

    我抓抓头：“我没有什么要在卢安交待的人啊，我在这边又无亲无故的……”

    雾香只是笑道：“亲是没有的了，但故肯定是有的——电话我已经帮你接通了，拿去。”

    我带着些许疑惑接过雾香递过来的话筒，“喂”了一声后就听见话筒那边传来一把熟悉的声音——“喂……是约翰吗？”

    是科洛丝的声音。

    “啊，是、是我……”我一边答着，一边疑惑地望向旁边微笑着的雾香，话筒那边科洛丝又问道：“约翰，雾香小姐说你有事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