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拔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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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像是块墓地，埋葬了曾经让他动容的一切。

    他怎么可能与纯纯离婚呢？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失手了。”他刚差点害得队友OT。“不好意思。”

    “休息一下吧，大家都累了，先散！”知法犯法说。

    等到千潮和一干人等离开，知法才问：“心不在焉，有事？”

    “我在想纯纯。”他说。

    ……大家都无语。他们都是同学，当然清楚纯纯的事，想安慰，却无从入手。

    “我和她……还有可能吗？”他有点茫然。

    “你说呢？”大杀四方反问。

    “你们不是谁或谁不好，是太像了，针锋相对，谁也不让。”知法说。

    “可是还是爱上了不是吗？”他从来不这么多愁善感，今天例外，可能因为游戏里的月亮太圆了？

    “爱情是会过时限的。”无法无天插了一句嘴，“过期了。”

    “我什么时候才过期？”

    “等你爱上别人以后，上段就过期了。”知法说。

    “关键不是没爱上呢吗？”他有些烦躁。“谁知道下段爱情什么时候来？”

    “你把脸洗洗伸手站在商业中心看看谁撞你怀里就准备跟人家求爱，这样估计就八九不离十了！”阿四边笑边说。

    “我下了。”他说。

    “怎么这么快？”大家惊奇问。

    “洗洗脸去商业街溜达溜达。”他说着，下了线。

    “真是……男人抽风起来比女人还要命。”阿四感慨。

    “你要负责任啊老四，”无法无天说，“不晓得街上哪个倒霉姑娘会撞到他。”

    “我怎么负责？”阿四问。

    “如果老六看不上你就勉为其难代劳吧！”

    “滚！”

    西宫麒麟真的洗了把脸还刮了刮胡子，打算去商业街。

    且不说是不是真的有姑娘会撞进来，他觉得自己也该出去走走，这段时间他要发霉，除了写程序就是睡觉，偶尔去外面呼吸新鲜空气也无非是去银行取钱或者购买必需品。他不是宅男，但这段时间他很宅，宅得经典。

    “麒麟？”他正向前看着撞过来的美女，心里虽然在怀疑，却听到背后传来了声音。

    “真的是你啊，好长时间不见了，死家伙！”她捶了他胸口一拳，“哎呀你怎么又瘦了，这么下去都要赶上我体重了。”

    他遇到最不想遇到的人。

    “纯纯。”他声音低哑地说。又四下望望，发现没有疑似传说中“新男友”的踪迹，他还……有希望吗？

    “巧吧？咱俩有缘分！”她说，“吃饭去！”扯起他的手，自然地走向他们总去的那个饭店。

    “我们分手了，纯纯。”他说。他不明白她的意思，是要与他复合吗？那么为什么一直都不联络他？

    “你还在介意这事？”她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不是这么小气吧，你是男人啊！”

    他抿了抿嘴唇，坐到她对面。

    “你皮肤都比以前白了，莫非不照阳光？啊？难道是因为我吗？”

    她简直是没心没肺。他坐在这里本以为心会很痛，但意外地不是这样，看到她很有元气很活泼，他就会比较安心，至少她不像自己一样和死去了没分别。

    “西宫麒麟！”她蹦起来大吼叫他全名，“你眼睛给姑奶奶对准焦距！”说着还用两手框起来叫他眼睛对焦。

    “再对我就斗鸡眼了。”他说。“看着你呢。”

    “死样子！”拍他肩膀一巴掌，“这还差不多。”

    他肩膀被她拍得死疼，这丫头力气跟男人一样。

    “最近都有啥伟大业绩，赶紧给你姑奶奶我汇报一下！”她叫菜：“还是老样子！”

    服务员懂事地退下。

    她像女王。

    不管她是不是他的女王，她都是女王。

    “等！”他打了个响指叫服务员回来，“把她那辣椒放少点，我的放多点，别的老样子！”

    “我没痘了，可以吃！”她不满地抗议。

    “没痘你脸上的难道都是火疖子？”抗议无效。

    “你少管我！”

    “饭钱我出，当然吃什么怎么吃我说了算！”

    “谁说饭钱你出？本姑奶奶用你养？”

    他马上就要拍桌子，但是没有。他突然想起他们分手很久了。他没必要再这么霸道的，他没资格。目光黯淡下去。

    “啧啧。”女王说，“难得呀！灭火了吧？”说着，一挥手，叫早就习惯他们这么吵的服务员下去俺她点的上菜。

    “不跟你吵。”他说。君子不与女人斗。

    “切，是你太独裁了！”她说，“我只是捍卫我自己的权益。”

    “吃个饭也权益！”他不以为然，“算了，跟你男朋友吵去，朕今日休息。”

    “他才不跟我吵呢。”她漾起一朵笑，“人家很宠我的……”

    他看着刺眼：“你竟然也有被人宠起来的时候？”

    “唉……”她叹气：“好吧，是我宠他……我承认。”

    “这种事你也争！”他瞧不起她。

    “我就是不女人！”她拍桌子：“咋的？啥是女人？我必须跟男人平起平坐~！甚至要站在男人头顶！”

    他看习惯了。望望四周，服务员也习惯了，反正他们那桌总有一个人要拍桌子，只是客人不太习惯。

    “注意点形象，人家饭店还有别的客人。”他拿筷子捅她按在桌上的手。

    “人家是淑女来的。”她立刻坐下，若无其事。

    他凝视她。

    当初为什么就喜欢她呢？

    因为她敢说敢做？因为她率真纯洁？因为她霸道得可爱？

    霸道……还会可爱？

    他们两个会因为厕所座便盖是掀起还是放下而吵起来……他们两个会因为客厅放茶几还是放书柜吵起来……他们会为晚餐吃什么而吵起来……

    他是男人，该让她的。可是一看到她那咆哮的样子他就想抽她，可是又舍不得，好在他没有，不然他一定一辈子都会后悔曾经打过女人。

    她是女人，该温柔点的。可是一看到他那自作主张的样子他就想挠他，可惜一次都没实现。好在她从来没有，不然他该破相了，娶不到媳妇。

    可他们还是相爱了，像两只刺猬，鲜血淋漓，互相伤害。他们一直都在拔河，一直到有一方累了，认输，妥协。

    可是她累了，她退出了，却到现在都不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