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在联军之中,董卓集团内部也在进行着博弈,那么汜水关内外的胜利者分别会是谁呢。
会相信什么道理,这世间本身就是强权至上,凄冷的等待最后的结局不言而喻。那么为什么不自己去掌控自己的命运,难道说存在的意思就是等待一抹刀光然后就彻底消散掉了吗。太过的哀怜,太多的懦弱,太多的蝼蚁偷生,若是那蝼蚁汇成了奔腾的洪流,那么也许一切都不能阻挡也说不定啊。
同样的,为了别人辛苦拼杀,还不如为了自己和自己的兄弟。这大概就是这个乱世很多人的真实想法吧,哪怕只是痴人说梦,自不量力。可是又有哪位英雄能够抵挡这样的诱惑。
他总是这样,优柔寡断,犹豫这大概是他一生中的致命伤。幸好他的身后有着一些特殊的力量,或者说关心他的人,为他筹划着一切,比如现在的高顺,张辽,以后的陈宫。这三人是日后他最重要的班底。或许布是幸运的,一些人可以不为功名利禄甘心跟随着他,这大概才是真的兄弟之间的感情。当然,刘皇叔的两个兄弟还有赵云跟随刘皇叔也是这个道理,绝不仅仅是刘皇叔老给他们编草鞋穿,即使刘皇叔的草鞋版本日后发展到了3.0版本,可是兄弟之间的情意绝对跟有免费的草鞋穿这档子事没得关系。
董卓在军事会议结束之后把布留了下来,事实上不得不承认胖子待他真的不错。
“布,华雄绝对挡不了联军多久的,你还是带领本部人马做好准备吧。”
他感觉到一些诧异,他疑惑的问胖子,“你不常说从不打无把握之仗吗?”
胖子笑了,胖子说,“如果世间一切的仗都可以提前看到胜利,那还有打的必要吗?”
他想了想,难道说胖子有什么阴谋吗,胖子很多时候总是一副莫测高深的模样,让人琢磨不透。
“布,”胖子说,“这就是御下之道啊,永远不要让手下揣摩出你在想些什么,只有这样他们才不会想到背叛你,你的存在永远都会如阴影一般压在他们心头。”
他若有所思的点头,自从依附胖子以来,胖子一直在尽可能的把自己的人生经验传授给他,他明白这些,所以他心里有着感激之情,所以他不愿意轻易就和胖子站在对立面,人都是有感情的,什么人对自己好还是应该心底明白的,可是他感觉自己越来越不能掌控一些东西,貂蝉,他想,会不会真的有一天自己为了貂蝉真的与胖子为敌。他越来越觉得这可能发生的结局像巨大的阴影笼罩着他。
“布,开始准备吧,”胖子说,“要不了多久就轮到你到汜水关面对天下群雄,让他们看看,吕布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胖子说完哈哈大笑起来,他打量着布,就好像自己亲手捏制出来的艺术品一般,这个天下,胖子心想,所有的豪雄都会因为他的存在而寝食难安,到了那个时候的布你才配做我真正的对手,布,我等着那一天。
布离开了议事的殿堂,出门骑上赤兔回骑都尉府邸。得回去准备一下,他心想,马上,就可以去新的天地去证明自己的存在了,在天下群雄面前。
赤兔不紧不慢地在路上走着,而他在马上陷入了思考。偶尔赤兔侧过头瞅瞅背上的主人,事实上赤兔这样的神驹也隐约嗅得出空气中的杀伐之气,战场,赤兔是这样的期待,它终于要上战场了尤其背上,自己主人是那样的武勇,这是身为战马的骄傲,能在无敌勇将的策骑下纵横天下是它的荣耀。战马的一生要的就是这样的荣耀的经历,他们比人更加的执着于一些东西,譬如赤兔,如果在战场上它会告诉自己的同类,让它们分享自己的喜悦。
事实上这样的情景发生过,那天张辽和吕布在大营拆招,两马纵横而过的时候赤兔狠狠瞪了张辽的胯下战马一眼,跟它交流,我背上的家伙的厉害的狠,还不快跑。
然后在错身而过后张辽坐下的战马回头看了看赤兔背上的吕布,信服了赤兔,选择了继续跑,想要离开危险地带,差点把张辽从马上扔下去,幸好张辽武功够好最后终于制服了战马。旁观的众人显然没意料到出现这样的意外,更加不会懂得两匹马之间发生过什么,赤兔为自己威吓同类的成就感到欢欣鼓舞,这才是一匹优良战马应有的作战态度。
事实上高手对阵比的不仅仅是武功,兵器,坐下战骑也是很重要的一环,神兵龙驹历来是高手追寻的梦想,可惜这两样都是属于可遇不可求的,当然,当武功到了相当境界,就可以自己铸造跟自己的武功可以紧密配合的神兵,比如吕布的方天画戟,是吕布耗时三个月在深山中打造出来的。张飞的丈八蛇矛,云长的青龙偃月刀莫不如此。经过高手锻造时候用内力淬炼过的兵器与主人有着特殊的感应力,能够最大限度的发挥主人的战力,甚至于这些神兵认主,其他人即使拿到手中不被神兵所认可就会敛去锋锐上的光芒,变得有如钝器一般。神兵好歹武功到了极高境界可以自己锻造,可是传说中的龙驹就真的是浮云了,真正的可遇不可求。
可是吕布得到了传说的中的龙驹,于是“人中吕布,马中赤兔”也成为了传说。
赤兔在街口停下了脚步,这是一个十字路口,向左拐是去凤仪亭,向右拐是回骑都尉府。赤兔停下了脚步,它看了经常在凤仪亭看到的女人,跟主人很亲密的女人。它决定停下来,事实上主人也一定很想看到她,难道不是吗。沉思中吕布发现赤兔不走了,也是很诧异,抬头四顾。
他就那样看到了她,她也看着他,一些相逢还真是让人唏嘘不已。
街道的两端,心底思念着对方的两人,可是还是会有些煞风景的,比如她身后跟着的相府侍女,还有远处的相府亲兵。
“布,”她先开口了,迟疑了一下继续,“你还好吗?”
他叹口气,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自己曾经百次想过再与她相见是什么样的场景,可是今天这样的却是他从未想过的,事实上他依然坚持每天去凤仪亭等待,期待着她的单独出现,可是呢,他突然发现自己心底的冷笑,是不是说一切都无法挽回,当一些事情发生了,人的心境就会发生转变,至于以后会是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
“你的方天画戟呢,”她问,声音转冷,“你不说如果有什么抵挡你,你就一戟劈开吗?”她的声音开始带着颤抖的哭腔,明显这些日子内心的凄苦似乎找到了发泄的渠道。
他摇头,想解释什么可是最终选择了沉默,也许,他想,胖子正在不远处看着呢,他开始集中心力搜寻胖子的气息,可是一无所获,胖子没来,那么这是,胖子放貂蝉出来了?!
“你怎么不说话”,她逼近几步,“难道说你以前跟我说过的一切都是谎骗我开心的吗?”
他再次摇头,也会他会去骗任何人但绝不会欺骗她,至少他的心里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可是他发现自己也没办法解释什么,就算解释了她也不愿意听吧,他想。他伸出手摸了摸赤兔的脑子,赤兔乖巧地侧身往骑都尉府邸行进。
他在马上转身看着她,眼神黯淡一下说,“马上要打仗了,蝉,万事小心。”
他就那么走了,她呆呆的愣在了街心。
有时候男人的一些决断会让女人无法接受,可是还有什么更好的选择吗,人生的轨迹想要按预想的进展是那样的艰难。
除非是上战场,他很少带武器,事实上凭他的武功,即使赤手空拳也是一样的。方天画戟,呵,即使有戟在手又如何,难道真的去杀胖子,他摇头,那神兵也许在战场上才能挥洒如意,用来杀自己尊重的人是对神兵的玷污,不论神兵还是自己都不甘愿。
这一次,他心想,这场战争,要让天下记得他的名字,当然还有他的手中神兵——方天画戟,坐下神驹——赤兔。若有什么阻挡在前,那就一戟劈掉,战争从来都死血与火的光景,不会有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