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是彩绘游廊,正前方是离地三尺的戏台,另一面是门廊开阔的花厅,里外皆被各色鲜花点缀。厅内一副正席,两侧陪席,外面廊上散着几桌,一齐在看戏。
尽管如此,玉华轩并非戏园子,正规来讲是家茶楼,综合了很多其他娱乐的茶楼。
冷熙浅酌着酒,听着戏台上依依呀呀,百无聊赖。或许指望跟着他出来打发时间是个错误的决定,与其这样,倒不如独自去骑马闲逛。
穆惊澜见她毫无兴趣的懒怠样子,故意将酒杯重放,此举引来其他人的注意。他问道:“张大人,唱来唱去都是这些,可还有其他有意思的安排?”
“呃……”张大人被问的紧张,小心翼翼的瞟了眼在座的冷庶妃,回道:“下官也预备了歌舞,不知王爷是否有兴趣欣赏?”
闻言,穆惊澜望着她宠溺般的微笑:“熙儿有没有兴趣?”
“若是普通歌舞的话就免了。”冷熙望向那位张大人,笑的别有暗示:“张大人,难道你不了解王爷的味口吗?太平淡的有什么趣儿。”
“呃、呃……”张大人怔怔的望着她,对她的话似懂又没懂,或者是不敢相信是自己猜测的意思。
“熙儿,有话就明说吧,别让张大人想的辛苦。”穆惊澜似“好意”。
“既然王爷这么说……”她转眼笑的娇媚:“我现在特别有兴趣欣赏脱衣服的舞蹈,不知张大人能不能安排?”
“啊?”张大人怀疑幻听,瞪大了眼半天发不出声。
在座的其他人也是满眼惊愕,僵愣了动作。
穆惊澜并未意外,笑意仍在唇边:“熙儿,你何必拿他们取乐。”
“呵、呵呵,庶妃是玩笑啊?”张大人缓回一口气,干笑着抬起袖子擦额头上冒出的冷汗,他以为是真的,毕竟关于冷庶妃的流言他听闻不少。
冷熙默认了,举了酒杯说:“张大人为招待我和王爷辛苦了,我敬大人一杯。”
“不敢、不敢,庶妃言重,下官……”
“张大人。”不等对方恭谦的话说完,她出声打断,接着又说:“张大人历经酒场,毕竟酒量过人,我自然无法与张大人相比,但酒还是要喝。这样吧,我饮一杯,大人三杯。”之后又不待对方回应,扬手吩咐:“去取杯子来!”
随后张大人的面前就添了两只酒杯,一一斟满酒。
“请!”冷熙扬手一饮而尽。
张大人感觉被整,偷觑着王爷的脸色,不得不一一喝尽。没曾想酒杯刚空就再度被斟满,连吃口菜缓缓的机会也没有,一连喝了十轮。
“庶妃恕罪,下官、下官酒力浅薄,实在、实在不能再喝了……”眼看她又举杯,还是一副神清气爽脸不变色的状态,张大人赶紧讨饶。他已经身绵体软,头晕眼花,杯子都拿不稳了。
“熙儿就放过张大人吧,也该陪我喝两杯。”穆惊澜缓缓出声,摆手令张大人先行告退。
冷熙抚着下巴两声轻笑,却是提议:“单是我们两人喝酒不好玩,不如你我联手,一齐犒赏你这些下属们平日的辛劳。怎么样?”
“熙儿的提议……似乎也不错。”
剩下的人个个挺直了脊背,一副在劫难逃的表情。
正文 第九十五章 他是一只狼
转眼半个小时过去了。
前来陪席赏花的大小官员五六人,全部被集中在花厅内,每人面前摆着三只酒杯,个个被灌的脸红眼饧。早被恩准可以先行告退的张大人并没真的离开,而是在花厅外面醒酒,见了花厅内的情景,第一次对喝酒心惊肉跳。因为他从那位传闻中的冷庶妃言重看到沁冷又兴味的目光,表示事情才刚刚开始。
穆惊澜也对她的表现感到些微意外,一副慵懒的倚在椅中,噙着邪魅浅笑看她“玩闹”。
当一轮新酒再度斟满,几个官员面面相觑,又讨饶的望向她,有苦难言的样子。
巾“冷庶妃……”终于有人忐忑张口,顿时所有人都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目光鼓励着他继续。
冷熙朝说话的人望去,但见是个三十多岁胖圆脸的男人。他的一张脸已是通红,又畏惧又小心,紧张的不停抿着嘴角。此外,他左右那些暗中为他鼓劲的同僚,脸上的表情也着实有趣。
手指轻滑着酒杯,她眉梢一扬,透出几分冷厉:“这位大人有事?”
勹“不敢不敢,下官、下官酒量太浅,已经喝了五轮了,实在是坚持不住。”他垮着一脸圆肉,眼睛里很真诚,以至于显出几分滑稽可爱。
其他几人连忙跟着笑,表示情况相同:五轮,那就是十五杯。喝十五杯酒倒不算什么,只是连续着喝,连吃菜缓缓的机会也没有,实在有点顶不住。
“哦,大人们的意思是不想喝了?”冷熙幽幽一叹,睨眼望向置身事外的人:“难得我这么高兴,正喝的兴起,却没人肯陪了。王爷,你确定他们是请你来开心的吗?”
穆惊澜眼睛一抬,沁凉的水光扫过那几人。
圆脸的胖大人冷汗一冒,连忙陪笑:“庶妃误会了,既然是庶妃高兴,下官们即使赴汤蹈火也奉陪到底啊。”
“是是是。”其他人跟着附和,只是勉强的笑容之下脸已成苦色。
冷熙悠悠啜了口酒,似笑非笑:“我知道,你们怕喝醉了回家不好向夫人交代,我也不想害你们被夫人责问。这样吧,我们换个喝法。”
“……不知庶妃的意思是?”大人们又开始冒冷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