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就晕了过去。”
“狗腿子们也吓了一跳,正准备行凶时,我醒了过来。”
“没有张老弟,我将万劫不复。醒来后,我羞愧难当,这些懊糟事,非我本意。我喝住众人,携着张老弟回到家里。”
“我知道,是张老弟救了我。长作揖,谢他救我。”
“张老弟却赶忙扶起了我,待坐定后,他说这些都不是我所为。因我心生贪念,心魔趁机而去,夺我心智。”
“听完我方才幡然大悟。张老弟也不吝啬,说他本驱魔人,专驱心魔,救人水火。多年来周游各地,救人无数。可惜度人易,难度己。当时他正为心魔所困,又因救我,没有几日便痛苦难当。”
“因此滞留何家,一待就是几个月。看他如此,我心如刀割,但是无能为力。他清醒时,与我谈经论道,说起他驱魔的心得。”
“世人皆有所欲,皆有所求,一旦入魔,就丧失本我,成为傀儡,轻者陷入疯癫,重者祸国殃民。”
“张老弟说自己游历时,经余姚,拜王守仁。才知这世间,竟有如此心性之人,穷尽其一生,以凡人之力,斩心魔,度众生。若人人如此,何须驱魔人。”
“闲暇时,我与张老弟把酒言欢时,他谈及自己成为驱魔人的经历,皆因戒天尺所致。戒天尺乃张家祖传之物,可开人天眼,天眼一开,可视人间心魔。驱魔人以其心性,用戒天尺驱人心魔,最后却被驱魔人所收。心魔并未除,而是依附于驱魔人。”
“救人于水火,却致己着魔。张老弟在何家时,发作起来癫狂之至,自闭于屋内,头痛欲裂,心智皆失。”
“小子,我看你与张老弟有几分相像。张老弟谈及此,大概是自己心性不净,给了心魔可乘之机。”
“最后一日,他自知时日不多,怕失去自我,为心魔所控。便将手稿寄予我。张家子嗣有戒天尺,终有一日会再开天眼,恐受其所害,便让我把手稿交之,令其明所以然。”
说到激动处,何老爷子已无百岁老人之态,回到了与张有善畅谈之时。
“张老弟循道渡人,我何家乐何德何能,立于人世间。”
“张老弟走后,我散尽家财,烧尽债书,还百姓田地,焚烟土,守着二亩良田,堪堪度日。”
“没有想到,这救了我全家性命,让何家香火绵延至今,更令我老头子心中安宁,不想都一百余岁了。”
“你能接张老弟衣钵,实在是我辈之福,但必受其所害,我又心中不忍。望你能寻得解脱之法,渡人渡己,为福人间。”
听完何老爷子讲述,张喆久久不能说话。太爷爷之经历让人嗟叹,难道自己将有相同的命运吗。
张喆回过神的时候,何家乐已搀扶何老爷子去休息了,自己案中的茶杯又添热茶。
张喆站起身来,走出书房,外边空气扑面而来,顿时神清气爽。
他走到屋子里,又打开了太爷爷的手稿,重新阅读了一遍。拿出第五张手稿,“心魔寄人心,人心养心魔。”人有心魔,何况是驱魔人呢。太爷爷的经历证明了这一推断,可能太爷爷心中也有难耐的欲和念,他想控制心魔,穷其一生,这何尝不是一种执念。
或许解脱之法,就是驱魔人先驱自己的心魔,才能驱他人之魔。
如果人人都像王阳明,那何有心魔可乘之机。若驱魔人像王阳明,那不是如虎添翼。
想到这里,张喆豁然开朗。得益于自己成年之前的只有六岁的心性,心中尚无欲无求,即使收服心魔,在这里也是毫无可乘之机。
怨为何在张喆的大脑里难有寄生条件,大概就是如此了。
张喆拿出了戒天尺,开了天眼,天眼,戒天尺,意念形成了一个循环,速度越来越快,没有了欲念的牵绊,这种循环就没有阻力。张喆感觉身体越来越热,越来越舒服,脑中空荡荡。
怨在张喆的大脑中,力量越来越小,直到消失。此时的怨和张喆已经融为一体,在急速的循环中,成为张喆的一股力量。
太爷爷,我做到了。张喆心里说。
张有善的手稿,让张喆顿悟,如果他知道自己的后人能够无师自通,取得了战胜心魔的法宝,心中应该是喜悦的。
“儿子,该吃饭了。”张平安和陈铁梅已经站在屋外好长时间了,他们不知道张喆的情况,想让他多休息一会。
“爸,妈,我已经和何老吃过了。”张喆收拾好手稿,走出了屋外。
夫妻两个看着眼前的儿子,已经没有了前几日的痛苦与憔悴,脸上多了些坚毅和从容。
何平乐带着夫妻两个,还有这几日忙前忙后的娟,走向餐厅。
今天吃饭的人有点少了,何老爷子和张喆已经吃过饭,就只有五个人。大家匆匆吃完饭,大家来到客厅。
大家都落座后,何老爷子已然坐在那里。看大家都落座了,他发话了。“张家和何家也算世交了,虽然多年未联系,但是相见恨晚。何家其他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就这何林和何璐还在家里养着,以后多和你们的张喆哥哥多走动。”
“知道了,太爷爷。”何林和何璐不情愿地说。
“这两个不肖子孙,整天玩心太大,有机会跟着你们张喆哥哥多出去见见世面。”何老爷子慈祥地说。
人们都说隔辈亲,何老爷子家教很严,如果是何家乐他们,面临的可能就是一顿痛斥。但是对这两个小宝贝,何老爷子是一点脾气都没有。
“只要弟弟妹妹愿意,我也想有个伴。”张喆不好意思地说。
“太好了,张家就张喆一根独苗,以后多了弟弟妹妹,就不孤单了。以前张喆心智没有开,我担心自己走了没有人照顾,现在看来我多心了。”张平安眼上溢满了笑容,那张粗糙的脸上,褶子都能够放进一根筷子了。
“何老,在这里的几天我收获很大,特别是受到您的启发,我可能没有辜负太爷爷,现在我已经找到一些办法,能够解决太爷爷的忧虑。”张喆对何老爷子说,他想着应该让何老爷子知道,不要让老人家担心。
何老爷子眼光一亮,“好,好,这下张老弟就能放心了。好了,大家不要光顾着说,喝茶吧。”
张喆端起茶,一饮而尽,张平安在桌子下踢了张喆两脚。
“不妨,我就喜欢张喆这率气的性格。张喆,待会喝完茶,我还有几句话要跟你说,待会咱们在书房见。”
“好的,何老,我洗耳恭听。”张喆放下了茶杯,对着何老爷子恭敬地说。
何家乐扶着何老爷子离席,众人站起来相送。
“你们接着聊,岁数大了,经常犯困。”何老爷子示意众人坐下,然后就走了出去。
看着何老爷子走了,大家都聊了些家常,就散了。
张喆来到了何老爷子的书房,何老爷子正在闭目养神。听到脚步声,睁开了眼睛。
“小子,张老弟还有一个秘密,我估计对你应该有些帮助。都六十多年过去了,我不知道那人现在还在不在,不过值得你去找一趟。当年张老弟说他走到津省,与一个英国女人有些瓜葛,至于怎样我也不清楚,听说还带去过万泉县,老人们应该都知道。后来那个英国女人回到了津省,后来就断了联系。”何老爷子想着张有善也会有风流韵事,果然是人都不能免俗。
“有时间,就去看看吧,这个秘密你就保留着,估计连你爸也不知道。”他把一张纸条交给张喆,说完之后,何老爷子就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