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宣很有些嫌弃地用指尖挑出那张浸了汗渍的纸条,在文德默默地退开了几步的时候打开了画像。
那不过巴掌大小的纸张,栩栩如生的描画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
细细的眉,飞扬的丹凤眼,白净的瓜子脸,小巧妩媚的唇——不是楼玉笙,还能是谁?
郑宣蓦地攥紧了那张纸,纸张在他手里碎成片,散落了一地。
肃沉的杀气从他周身冷厉地散发出来,明明是暖阳三月,正午时光,却萧条如深秋寒夜,绿油油的小草似也感知到肃杀冷寂,识趣的蔫耷耷地低下了头。
寒光自幽冷的黑眸中射出,阴沉的脸色堪比修罗。
“嗬——”郑宣忽地冷笑一声,她和那刺客竟是一伙的。
原来她竟想杀他!
他自己许诺过,只要她不对他动杀念,凭着那份心动,他愿意护她一世周全。
可是,她竟然真的想要他的命!
郑宣阴冷的表情陷入阴影中,黑幽的眸子里似酝酿着暴虐,又似乎有那么一抹讥嘲和失望一闪而过。
笙笙,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紧握的拳缓缓舒展开,文德一不小心瞥见了郑宣掌心里殷红的掐痕,暗暗吸了口气。
公子他,是真的动了心啊……
也难怪,会如此愤怒!
文德不敢抬头,怕郑宣瞧见他眼中的难过和不忍,但他却看到郑宣已经转过身来,阳光下的影子似乎又恢复如初的淡漠,却又似乎更寂寥了。
郑宣冷眸看着眼前的瓦房,似乎透过厚厚的墙能看到里面百无聊赖的楼玉笙。
他唇角微勾,目光更为冷戾。
郑宣提步,却忽然怔住。
若楼玉笙和那刺客是一伙的,她完全可以用自己的血为他解毒,没必要大半夜的出去买解药而暴露自己……
亦或者,为了不让自己怀疑她,她故意告诉自己她的血能解毒的真相?
眸中冷意更甚,楼玉笙,你当真好算计啊!
郑宣阴沉着脸走到门前,忽然又停下,漆黑的眸中有一丝不确定的困惑。
楼玉笙本没有必要去买解药,也不必告知自己她百毒不侵,这样,无论如何他都怀疑不到她身上。
既然这样,她为什么还要这样告诉自己?
总不能是因为她和那刺客并不太熟,她不愿意暴露自己的筹码吧?
难道当真是巧合?
这解释,完全无法说服自己!
一次是偶然,两次是巧合,三番四次还是碰巧,谁信?
他只是忽然觉得,他有些看不透楼玉笙的想法了。
——
已经两天了,仍没有楼玉笙的死讯,甚至派出去的属下连一点回音都没有。
舞心月坐在自己的厢房里,拿着那养生方子,微微有些出神。
她已经可以肯定,楼玉笙还好好活着,而她派出去的人大概已经死于非命。
只是她不确定,究竟是郑宣保护了楼玉笙,还是楼玉笙完全有能力自救。
若是前者,她实在太心寒,若是后者,……
舞心月实在无法想象,一个只有点三脚猫功夫和一点迷药的楼玉笙,究竟如何能解决的了她手下的杀手。
若当真是楼玉笙做的,她有必要重新审视这个妖女!
但无论如何,她也绝对不能再容忍楼玉笙继续活在世上,干扰殿下的复仇大计!
只是郑宣不肯给她一个不杀楼玉笙的理由,那她只能认为是郑宣爱上了楼玉笙。
既如此,她要楼玉笙死,就必须要避开郑宣的眼线,还不能让郑宣以为是她杀了楼玉笙。
舞心月盯着那方子许久,好似要盯出一个洞来之后,才哼了一声,小心翼翼地将方子收好,自己则换了装扮换了容貌从夜来楼的暗道离开。
离开暗道,舞心月七拐八拐之后来到一个僻静的小巷。
来到一座简朴的小宅院前,舞心月敲了敲门,敲门的响声很有规律,两快三慢。
没过一会儿,门开了,探出个小厮的脑袋,“姑娘您找谁?”
“我来做生意的。”舞心月声音微清冷地说。
小厮便开了门,之后低着头一言不发地带着舞心月去了间算是书房的地方。
房间里摆设简单,没有人,但幕帘之后倒是有个人影。
“姑娘有何生意要做?”沉沉的嗓音问道。
舞心月没先说话,而是从袖子里拿出一叠银票,“这是定金,一万两银票,事成之后,另付黄金五百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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