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只好暂时住口,派出平常与佟伶交情最好的岳冬生代替众人间问题。
“你叫什么名字?”
不能直接问最想知道的事,这是说话的技巧之一,岳冬生谨记所学。
“我叫?已。”
“你是转学生吗?”
“是的。”
“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转来?”开学好一阵子了,怎么会有人在这个时候转学?
“家庭因素。”?已还没想到借口,只好含糊带过。
“你和小佟是什么关系?”岳冬生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
原来大家都叫佟伶为小佟,这不是他独享的权利,?已有些失望。
“我们现在住在一起。”
这句话在人群里造成不小的骚动。
“等等,我去过小佟的房间,那里不大,而且只有一张床,那、那你睡哪里?”
“我们当然睡在同一张床上。”?已说得理所当然。
难不成要他睡在冷冰冰的地上吗?他才不肯,而他更舍不得让小佟睡在地上。
“啊——”女同学们兴奋得尖叫。
岳冬生问不下去了,佟伶是他们心目中的宝贝啊!他有些害怕知道实情。
班上自称小女子三人组中的黄雅惠终于逮到发言的机会。
“那你们是抱在一起睡你俊够蒲呕菪Φ糜械阈岸瘢你崭鲂湮食鏊?腥诵睦镒钕胫?赖囊晌省?
“是啊。”
“拘传很紧吗?”
“是啊。”昨晚每当他想移开一点,佟伶就会喊冷,所以他只好乖乖地任他抱着。
他们怎么问个没完,他还想去追佟伶呢!
“啊——”女生们又开始尖叫。
她们好吵喔!难怪佟伶方才溜得比谁都快,?已后悔自已没有马上跟上去。
“走吧!你刚转来,对这里的一切一定很不熟悉,我们带你四处走走。”
“不”
这群人根本不接受别人的拒绝,在他们的簇拥下,?已开始了他在升平大学的生活。
晚上十点多,佟伶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缓慢地步行回家。
他没有可以代步的交通工具,也不喜欢坐公车,因为他会晕车,所以他都尽量找步行便可以到达的打工地点。
还好依他们学校而形成的小城镇,占地并不大,能让他打工赚钱的地方也都不会太远。
朋友常笑他这个人只有当穷人的命,坐车晕车,坐船晕船,搭飞机也晕机,只能骑脚踏车或摩托车。
既不能坐昂贵的轿车,也不能坐头等舱,更不能搭乘豪华邮轮好好享受一下贵族的生活,不然只会落得晕得半死的下场。
记得以前他好不容易存够了钱,可以参加毕业旅行时,在晕车药效果不佳的情况下,他在车上都是呈现半昏睡状态,下了车才能再度活过来。所以下车后听同学说沿路风景有多美,他都无缘目睹。
他偶尔会不是很认真的自嘲,果真他只有当穷人的命。
突地,脑海又闪过已经盘据脑中一整天的人影。他以后就多一个室友了!
过惯一个人生活的他,说真的还真有点不习惯呢!不过答应别人的事就必须办到,他是个信守承诺的人。
他认为这是做人的原则之一。
经过蛋糕店时,佟伶不禁买了些小糕点,他想意思意思庆祝一下他们同住的第一天。哦,不!是第二天。
一想到有人在家等他回去,佟伶不禁加快脚步,步履也轻松许多。
这就是有家人的感觉吗?还真是久违了。
第一次进自已的房间还要敲门,感觉真有些怪怪的。
叩!叩!
没响应,而且门也没锁,奇怪,人呢?
走进房间,佟伶看到?已趴在床沿睡着了。
怎么回事?这么累的话,为什么不上床去睡呢?
佟伶所造成的轻微你声响,吵醒了以不良姿势打盹的?已。
“小佟,你回来了。”
?已欣喜之情表露无遗,让佟伶有一种回家的温暖,那是一种好久不曾拥有的感动。
“阿已,你怎么一副很累的样子?”
“这还不都是你害的。”?已语气中夹杂着些许埋怨。
“我害的?”
这话颇值得玩味。
“要不是你开溜得太快,同学们也不会死命缠着我问东问西的。”
佟伶就是见识过那小女子三人组的威力,才趁早逃之夭夭。
话说佟伶刚入学时,就不幸地挑中最不该挑的座位,一不小心坐在那三名自称小女子三人组的身边。
第一堂课,他便被她们缠得被老师列入黑名单,因为一整堂课他都被逼得不停的说话;不理她们,她们就会使出一堆怪招,让他非答话不可。比如说在课堂上大叫他的名字,也不管老师在不在场,她们不想要脸,他想要啊!
还好后来又熟识了岳冬生、罗四维等人,可以帮他转移那三名小女子的纠缠,否则他根本无法上课。
认识久了,她们也就不再对他感到那么“新奇”了。
佟伶对这点很不满,他又不是什么珍禽异兽,什么“新奇”?真教人有些生气。不过他也明了这班小女子没有恶意,只是好玩罢了,因而他也没放在心上。
据那小女子三人组——黄雅惠、黄娜娜、黄秀芬二一人所言,她们从没看过哪个男人可以美成那样,竟然比身为女人的她们还美,所以她们当然觉得很新奇,当然要好好把握可以跟他接近的机会。
想当然耳,佟伶对这番说法嗤之以鼻。
“那是什么?”
?已望着佟伶手里拎着的东西。
“红豆派。”
看到佟伶打开包装后的物体,?已高兴的说:“哇!蛋糕。”
对他来说,这种圆圆、香甜气味四溢的东西,一律称之为蛋糕,旁人也懒得纠正他,反正也差不多。
“要庆祝什么?”就?已对人早的认知,这种甜食通常是为了某种快乐的原因而出现的。
?已这一问,令佟伶突地羞红了双颊,只能硬着头皮回答:“没、没什么,只是想吃而已。”
原本专注于美食上的?已被佟伶怪异的音调吸引了注意力。
“你脸红了,为什么?”
?已盯着佟伶的脸,表情非常疑惑。
“看什么!”
可恶!察觉到自己的脸不争气地愈来愈红,于是他的口气也变得很差,但一直盱着他看的人却丝毫不介意。
?已想了一会儿,骤地恍然大悟。“我知道了,是要庆祝我们从今以后开始同居。”他为自已的聪慧及佟伶的好意,笑得嘴巴都快冽到耳边了。
“什么同居!?”佟伶深觉自己有义务纠正他的说法。“不是同居,是同住才对。”什么同居,他们又不是情侣。
忙着吃红豆派的?已口齿不清地说:“可是雅惠、娜娜、秀芬她们都说我们这叫作同居,还送了祝贺我们的礼物。”
才一个下午而已,他就跟她们混得那么熟,还熟到直呼对方的名字!佟伶对自已竟为这种小事吃味而感到诧异。
佟伶回神后问:“什么礼物?”
?已从纸袋中拿出一条类似药膏的软管“我实在不知道这东西是做啥用的,问她们也不说,一群人就只会冲着我直笑。好不容易她们才肯告诉我,说问你就知道了,小佟,这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佟伶看到他手中的东西时,差点没昏倒,红云飞上他的俏脸。
“小佟,你怎么了?你的脸好红,是不是生病了?”
“你是怎么跟他们说我们的关系的?”
“没什么,照实说啊。”
“照实说?”
他该不会也把他对他不轨的事也也说出来了吧?
佟伶仍持续误会中。
“对啊,我说从今以后我会住在你的房间里,和你睡在同一张床上,抱在一起睡觉而已。”
呜这么说他们可能都以为他们俩是
天啊!他不该留?已一个人单独面对那群财狼虎豹的,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明天就等着面对众人异样的目光吧!
他知道同性恋目前仍不见容于社会,不晓得他们的八卦明天会不会被传得满天飞,不晓得明天要承受多少恶意的目光
唉!教他怎能不叹气。
他在青春期时即察觉自已对异性并没啥兴趣,但他对同性也没有兴趣。所以,他为自已下了个结论,就是当他察觉到自已爱上某人时,看对方的性别,便会知道自已的性向到底为何,因此他也就不急着找寻答案。
想不到在他还没搞清楚前,就已经被挂上同性恋的牌子,佟伶有一种无诘问苍天的感叹。
“你不吃吗?”
看到?已一脸无辜,佟伶真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有说错什么吗?”
“没、没有。”
算了,反正他说的也是事实之一,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烦恼那么多有啥用,倒不如吃掉眼前的点心,睡个好觉比较实在。
从小至今发生过那么多事情,如果他没有这种能将最坏的消息瞬间你诸脑后的大而化之性格,他可能早就疯了,不会等到今天。
“很好吃。”?已小心翼翼地说。
“嗯。”佟伶恢复开朗的表情,放宽心地与?已一同享用女孩子最怕的高热量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