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对准了金局长,另一只手突然又从对方腰上取下枪,对准了杜永支道:“把你的枪也丢过来!”
现在对方的手中已有两把枪,若再把自己的枪丢过去,一切的主动权必然就在钱老大的手里,而正当杜永支犹豫时,金局长突然开口道:“老杜。”
杜永支:“怎么?”
只听金局长回应道:“你走。”
杜永支不可置信地问道:“你……你在说什么啊?”
金局长:“他绝不敢杀你,你现在就走出这里,然后带人过来,就算这小子手里有枪,他杀了我自己也跑不掉。”
“我怎么能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
金局长摇摇头道:“现在这样做,是最好的办法,钱老大这人手中数不清有多少条人命,我今天就算死在这里,也绝不可能放跑他!”
“你闭嘴!”
钱老大用枪托狠狠砸在对方头上,金局长顿时被打得趴在了地上,一股热流滑过了眼睛,鲜血也立刻流了下来。
此时的钱老大已丧心病狂,狠狠用枪指着金局长,厉声道:“姓杜的,你他妈再磨蹭一下!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打死他!反正老子也活不成了,临死前拉个副局长垫背也不亏!”
“别冲动!我给你,我给你!”
杜永支害怕对方真的鱼死网破,于是将手枪轻轻放在地上,朝对方滑了过去。
然而就在手枪即将滑到钱老大脚下时,被打倒在地的金局长突然狠狠一脚踢在对方脚踝处,钱老大痛得嗷叫一声,整个身体也歪倒了下来,脖子上被拴着的项圈却猛然勒住了自己。
趁着这一刻,金局长用尽浑身力气朝前方扑了过去,迎面扑向了地上滑过来的手枪。
就在金局长即将拿到枪时,滑动中的手枪却撞上了一颗小石子,“咔”的一声,被弹的直接改变方向。
钱老大面色通红地站起身,一手一个地举起枪对准面前二人,怒喝道:“妈的!既然都不想让我活!那你们先去死吧!”
此时,金局长与杜永支二人均暴露在钱老大视线中,避无可避。
就在对方即将开枪那一刻,突然两道亮光从窗外袭来,如同两道银色的闪电,准确无误地打在了钱老大的手中。
随着钱老大发出一声惨叫,慕容水从窗户上飞跃而入,就在落地的瞬间以双脚猛踏大地,顿时整个人的身体就如同白鸟般朝着钱老大飞去,在空中连续踢出两脚,打飞了对方手中的武器。
片刻后,钱老大痛苦地嚎叫着,他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慕容水,此时他的双手已被鲜血染红,因为已被两把铮亮的蝴蝶刀刺透了手背,鲜血不住地流落下来。
金局长擦拭了脸上血渍,惊讶道:“慕容水姑娘,你……你怎么知道这里的?”
慕容水得意地笑道:“老大早就知道你在今天的抓捕行动中会悄悄离开,所以我们一直跟在你们后面。”
金局长不可置信地问道:“徐天南?他是怎么知道的。”
慕容水道:“那你得问他了。”
房间内,突然传来了徐天南的声音。
——“对不起,金局长,就在钱二死后的那次案情讨论会时,我就已开始怀疑你了。”
——“当时我曾告诉过你,行刑者对钱二动用酷刑,是为了获取钱庄与某些高官之间勾结的证据,虽然你嘴上什么都没说,但你的肢体语言却很诚实,我发现你抓住水杯的指甲被捏得泛白,就明白当时你的心情是紧张的。”
——“但有那么一瞬间,你一直垂下去的目光看向了会议室中的警徽,直到这时你才恢复了平静。”
——“所以自那时起,我就知道,你和钱庄公司肯定有某些不为人知的关系,但你的心中却没有忘记作为一个警察该有正义,所以你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
——“你第二次露出马脚,是在发现行刑者车辆的养殖场中,你在接到行刑者打来电话的那一刻,立刻就将墨镜戴回到了眼睛上,看得出来,那时候的你听到了一些令你紧张的话语,但你深知我会通过一个人脸上的微表情来做出判断,所以当时的你只能在我面前戴上墨镜,以掩饰你心中的恐慌。”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行刑者当时和你说的第一句话,应该与你和钱老大之间的交易有关。”
——“最后一次怀疑,也是我对你怀疑的铁证,既然我们都是第一次去钱老大的别墅,那为什么我在他家阳台下面的花园里却找到了3根‘绿洲’牌的烟头?在我印象中,你只去过阳台一次,也只抽过一根烟。”
——“那天在别墅的专案组成员,只有4个是吸烟的,但4人中只有你抽这个牌子,而且那3根‘绿洲’香烟的烟头,被掐灭时的折痕却基本一致,说明这3根烟,都是由同一个人的。”
话音落下,徐天南终于出现在了窗外,他对着金局长解释道。
——“这间废弃工厂,曾是十年前你办理过的一起儿童失踪案的案发场所,也正是因为金局你侦破的那起案子,之后你就升职为了副局长。我不相信你会连这里都不知道。”
——“同时,这家工厂有个特点,那就是所有朝南的房间在上午12点时,才可以折射出远处那个灯塔的影子,而这个影子却出现在了行刑者寄来的录像带中。”
——“因此当我们观看录像带时,你三番五次地问我是否能从里面找到线索,我当时就知道,这是你对我的试探。”
金局长想不到从一开始就没有骗过对方,于是一脸颓然的表情。
徐天南以单手撑住窗框,以一个非常帅气的姿势飞身翻越而过,整个动作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就像一个突然进入战场的大侠那般潇洒。
然而就在落地时,却听到“撕拉”的一声,风衣的后摆竟被碎玻璃划成了两截,变成了燕尾服。
众人面面相觑,徐天南也皱了皱眉,心里将那块破坏自己帅气出场的碎玻璃骂了一万遍。
徐天南道:“金局长,很抱歉在你女儿生病的这段时间,还给你惹出了那么多麻烦。”
金局长叹一口气道:“看来,我们刚才说的话,你也都听到了。”
徐天南点点头,“不过你也挺让我佩服的,在这样的情况下竟然还能故意从钱老大那里套出本市赌场的地址。”
杜永支用眼神示意徐天南,二人来到屋外,他低声道:“天南,我们今天把钱老大带回去,但是后天再进行审讯,你明白我意思吗?”
徐天南笑了笑,“是因为这事一旦曝光出来,金局长从对方那里拿的钱,就会被当成违纪款收走对吧?”
杜永支道:“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你,总之就当你帮我个忙,这两天你和慕容姑娘爱去哪去哪,别让我看见你就是。”
徐天南笑道:“了然,了然。”
突然,房间内又传来了钱老大的惨叫声,二人当即冲了进来,却发现对方浑身口吐白沫浑身抽搐,空气中也散发着一股焦糊的味道。
“别碰他!”徐天南立刻制止慕容水道:“是高压电!钱老大脖子上的项圈被通电了!”
这个金属项圈非常牢固地套在钱老大脖子上,在场的几人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电成了焦炭,浑身都冒起了白烟。
徐天南道:“看来从钱老大被抓走的那一刻,我们所走的每一步都在行刑者那帮人的计划当中。今天,对方本想借钱老大的手杀了金局,但没想到计划失败,因此钱老大现在也对他们失去了价值,只能落得一个惨死的下场。”
正当众人不知该如何处理现在这个局面时,突然听到窗外警铃大作。
“你报警了!”杜永支气愤地质问徐天南,然而对方却是一脸疑惑的表情。
“你们就是警察,我要过来的话还报什么警?”徐天南说完就查看起了房间四周。
突然,他停留在了一处墙面上,轻轻敲了敲,墙面果然发出了“咚咚”的空心响声,同时还发现了这扇墙面上一个很小的洞。
徐天南一拳砸向墙面,这面墙也与刚才钱老大身后一样,盖在外层的三合板当即被打断,露出了一个小型的摄像机。
徐天南看见这个小型摄像机后面,连接着电源线与网线,他立刻拔断网线道:“糟了,刚才发生的事被行刑者发到网上了!”(注)
此时,就在这座废弃的工厂周围,已被数十辆检察院的车围满,无数身着公检法制服的办案人员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