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儿的身上泼来,她觉得一身都冷了。
“敢问何仙师,老朽能否带走涵儿的尸身,涵儿她...她已经去了,可如今连个披衣都没有。”杜霄又突然问道,说着,这位铮铮铁骨的汉子,又流下了两滴英雄泪。
“能!能!”何奈儿连忙回应,起身就小跑到杜若涵的尸身旁,她的身体已是冰冷冻手,她的唇边残留着血迹,嘴角微微上扬,还带着解脱的笑意。
杜若涵走了,被撕扯下来的衣物就在她的身旁。
何奈儿只觉得自己的心在剧烈地颤抖,就像被人捏在手里揉搓着,阵阵发痛。她连忙脱下外衣,遮住她那片艳得刺心的红肚兜,又裹着了一圈,横抱在怀,朝杜霄走去。
她抱着杜若涵,每挪一步,她的心像伤口里撒上咸盐一样地痛,每一根神经都在绞痛,每一个细胞都在割裂。
时间仿佛就在这一刻变得迟缓,五米的距离,仿佛就像是走了一个世纪,痛了千年的轮回。
杜霄起身,他强忍着眼中的酸意,双手接过杜若涵的尸身,呆立良久,随后他又唤来两名军士,将何奈儿的外衣褪下,又把自己的衣物裹了上去,说道:“涵儿无福,何仙师的衣物还是收回的好。”
他顿了顿,抱着杜若涵,像是抱着幼时的她,回头朝着何奈儿拱了拱身,道:“若无事,老朽便带小女回去。”
杜霄说着,招呼起残存的军士就头也不回地离开。
何奈儿悍然跪地,朝着杜霄离开的方向,疯狂地用额头敲击着冰冷的雪地,痛声大呼:“恳求伯父应允小女前去祭拜!”
杜霄置若罔闻,脚也不停地往前走。
“恳求伯父应允小女前去祭拜!”
“恳求伯父应允小女前去祭拜!”
“恳求伯父应允小女前去祭拜!”
一连数十声,声声贯耳,声声泣血。
杜霄越走越远,可那如杜鹃泣血地惨呼越是越来越清晰,他忽然停下了脚步,头也不回地说道:“冤有头债有主,带着人头再来祭拜!”
说罢,再是抬步前行。
何奈儿缓缓抬起头来,热泪盈眶地望着杜霄离去的背影,颤声道:“是。”
何奈儿起身返回,她只觉得浑身乏力,胸口好象压着一块大石头,闷的难受,又好象有谁拿着一把大铁锤,往他的心上一下又一下的敲打,痛的出奇。刚才杜霄已经同意了她前往祭拜,但悲痛的心情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更难受了,眼前老晃着杜若涵生前的姿态,而自己则是躲在一旁爱答不理的表情,一会又好像看到她愤然离世时的绝然表情,她看着自己,温柔而笑,自己叫她,她理也不理。
好不容易走到蔡文姬身旁,刚要开口询问如何处置徐多阳,猛觉得胸口一阵刺痛,仿佛一根尖针,深深的扎进了他的心窝,喉口一甜,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来,同时脚下一软,顿时摔倒地。
“妹妹!”蔡文姬骇然一惊,连忙扶住何奈儿即将倒地的体躯,将她抱在怀中就是一阵轻唤。
那男子也是一惊,当即两指搭在何奈儿的腕上,屏息查勘,过了半晌,他又长舒了一口气继而面色一弛,柔声道:“身体无碍,只是将胸心脉中的淤血吐出而已,倒是好事一件。”
蔡文姬白了男子一眼,面上很是不满:“这算得什么好事?你也是,何必这么着急?就不能缓两日吗?”
男子闻言顿时面色一正,道:“心脉乃是人之命脉所在,心脉不通,气血阻碍,若是练功不慎就是真元自爆的毙命局面!”
蔡文姬接口道:“哪有你说的这般夸张?待回去服用一枚通心丸,效果不是更好?”
男子淡淡一笑,故作高深状,道:“心病还需心药医,通心丸通的血,通不了心。”
蔡文姬懒得争执,扶了扶何奈儿,就要离开:“罢了,还是抓紧时间返回修仙界,听说最近上面要有大动作。”
男子闻言,顿时朝着她的背影喊道:“文姬姑娘的消息可真是灵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