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雅闻言就是一楞,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同时又调过头看向太子那边.
这个小宦官名叫王安,年纪虽然不大,但人却很机灵,自从司马遹入主式乾殿之后,他就一直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一般地侍候着太子.
而司马遹之所以会用他,不仅是因为他身家清白,更重要的是他懂分寸,知进退,是个聪明人,而司马遹手底下管着大小事情一箩筐,就需要一些聪明懂事的手下来替他分担一些,更何况是传个话这么简直的事情.
宦官这个种特殊时期的特殊产物,只要是在封建社会,皇权也依然在繁衍,那宦官制度就不可能消失!所以他现在也不像以前那么排斥宦官,说到底都是心态与眼界的问题!
“高密王妃?”司马遹眉头紧皱,自己心中刚刚有所预想,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
“快传!”不过这个时候不是自己思考的时机,回过神后司马遹大手一挥,继而又坐了下来,看到司马雅没有出去他也没有言语,想必他心里也有所猜测.
没过多久,一个头发花白的苍老贵妇人被两个婢女搀扶着,在王安躬身引导下,来到了大殿之上.
老王妃一身纯缥深衣,头梳太平发髻,发髻上一支七钿金玉步摇随着她散乱的步伐钗环乱舞,黑玳瑁,玉簪珥分坠两边,肩上绲带为紫绶,腰佩山玄玉,这正是朝中外命妇中王妃规格的诰命服制.
老王妃脸上皱纹密布,苍白一片,尤其是一双眼睛红肿有若桃子,湿迹一片,明显就是刚才还哭过的样子.
一见太子的面,老王妃就眼眶儿一红,挣扎着要跪下来,”太子殿下,您可要替高密王府一脉做主啊!呜……”
还没跪下来,她又哭了起来,并且声音都有些嘶哑了.
看到老王妃欲要给自己下跪,司马遹赶紧起身,挥手示意,”王妃不必如此,有什么事只管道来,只要是本宫能做的,必定会为你做主!”同时,向着一边的王安使着眼色,让他阻止老王妃跪下来.
这要是算起辈份来,老王妃比他高了三辈,是他的曾叔祖母,这可是真正的年高德昭,加上这又不是朝会期间,自己如果大刺刺地接受了老王妃的跪拜,传到外面,且先不说宗室里会怎么想,就是洛阳城的百姓们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淹死自己.
看到王安扶住了老王妃,司马遹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这个场合下,他是一定不能让老王妃跪下来的.
“谢太子殿下!”老王妃擦擦眼角,哽咽着声音,”启奏殿下,老妇人的六个孙子都人掳走了!”
“什么?”这下司马遹是真的有些震惊了,什么人居然敢掳掠高密王的孙子?
但霎那之间,司马遹马上就联想到了出城而去的长沙王身上,还有他身后带着的三辆马车……
“殿下,是这样的……”在老王妃哭哭啼啼地声音下,司马遹也逐渐明白了事情的经过与来龙去脉.
今日天色大好,阳光普照,温度适宜,老王妃就带着几个媳妇去城外白马寺上香,祈求佛祖保佑王府里一家大小平安,因为出去得早,老王妃与几个媳妇又都挂念着府里的几个”小祖宗”,一是怕他们几个在府里无法无天,二是担心他们不肯用午膳,所以上了香之后,她们几人就赶紧回了府.
这一回来不打紧,老王妃等人马上就发觉了不对劲,怎么自己回来了,没有一个来迎接?后来一问门房,才知道三个儿子据说是去赴淮南王的宴请了,他们几个年岁一大把了,倒是无所谓,可是自己最宠爱的几个孙子都不见了人影,那才是让老王妃与几位封君儿媳妇最担心的事情.
接着,老王妃把家里的管家护卫都召了来,仔细询问过之后她才知道,府里今日只有长沙王前来拜访过一次,并且在出府的时候顺便驱走了三辆马车,当时王府里的下人看到长沙王等人赶着马车出去,又哪里会怀疑什么,更不会想到身为宗室藩王的他居然能干出这等掳人之事!
老王妃活了一大把岁数,她嫁给高密王几十年都能够稳坐王妃之位,又哪里是好相与的,只是稍一联想,她马上就发觉了其中的不妥,三个儿子出去赴宴迟迟未归,六个孙子又被人掳走,她虽然身为王妃,却也毫无办法,只能一边派人全城打探,一边赶紧进宫来求见太子!
还真是长沙王啊!
司马遹仰天长叹一声,忍不住闭上眼睛,眼角泪滴划落,心里满是伤痛之感,又一个儿时的好友与自己走在了对立的路上!
当年儿时的几个玩伴,汝阴王早死就不用说了;清河王因为卫瓘满门妇孺被灭之事心里抑郁成了隐疾,闭府不理世事;成都王与自己早已形同陌路,现如今长沙王又……
此时,身处庙堂之高的司马遹再一次深刻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天家无亲情,那是一种何等无奈的悲哀!
“殿下!”看到太子伤感的模样,老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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