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良犹豫片刻,大方地接过银票,却连一个“谢”字都未说,转身走了。“管他什么吴应麟,就为这银票,都不应该让他把这戴萌萌抢了去!”他暗下决心。
“这死人也是一个坏人!”不见齐良表谢意,戴萌萌反而一阵心喜,脸红耳赤,如那红灯笼透出的红光,刚齐良接银票时偷捏了一把她的玉手。
回到王府,齐良在翠海下了马,每次经过那片柳林他都会不自觉地停下。挥挥手让侍卫们先散了,他一个人望着漆黑的柳林深处**,多么渴望那一剪细影的出现啊!
那一弧弯月躲进了云层,小六子轻轻地挨近道:“主子爷!起风了!”
齐良寞然侧首,起步前踱,突又止步道:“小六子!今后不准再叫我主子爷!”
小六子谔道:“主、主——,爷,不要我了吗?”
齐良道:“谁说不要你了?只是不准你叫我主子爷!”
小六子稍安,苦道:“不叫您主子爷叫什么?”
齐良道:“随你叫什么,就是不准叫主子爷!”主子爷是满清家奴对老爷的叫法,充满了奴性,齐良十分讨厌。
第二日,齐良在王府宴请西洋传教士,西洋传教士共有七名,他们受天主教修会———耶稣会的派遣至中国传教。早在唐、元时代基督教各派先后已在中国传播,但元朝灭亡后一度沉寂。明代中叶以后,由于地理大发现的进展,东西新航路畅通无阻,西洋传教士来华形成一个**。当时,来华传教的西方教士有数百人之多,其中对后世影响较大者的有沙勿略、罗明坚、利玛窦、龙华民、罗如望、庞迪我、熊三拔、艾儒略、邓玉函、汤若望、罗雅各等。后明朝实行闭关锁国政策,传教士入华又渐式微,至清初才又起。
七名传教士被陈正成引进大厅,余人看猴子把戏似的目光在这群蓝眼钩鼻的红毛夷人身上瞟来瞟去看个不够,很是新奇。
“欢迎各位来我中华!”齐良端坐中央,淡淡地瞄着一干着黑袍挂银色十字架的传教士们,见怪不怪。北京天安门广场外国人满眼都是,他来至后世什么外国人没见过?
“西洋传教士参见王子殿下!”最前一位操着半生不熟的中国话,行着西式礼向上坐的齐良问候。他身体单瘦,头已秃大半,两撮大胡子上翘正好形成一个“W”字。
“跪下行礼!”刘胜明怒瞪着眼,其它人跟着大喝:“跪下!”
七名传教士吓得魂散,却是倔强地没有服从。齐良含笑阻道:“不要吓着客人们,东西方文化有差异,由他们随自己的习俗吧!”
“多谢英明的王子殿下,万能的主保佑您!”大胡子在胸前划着十字,对齐良的印象大好。
“各位请坐!”齐良招手,下人们开始上菜。
齐良举起杯:“各位飘洋过海,不远万里来到我中华,远到是客,小王敬你们一杯!”
大胡子恭敬道:“多谢王子殿下!”其它几人跟着他做,也不知他们能否听得懂这对话?
齐良放下杯:“还未请教众位大名呢!”
大胡子恭敬道:“在下蒙特尔!”接着一一介绍了其它几位传教士,这时齐良方知这些人都能听懂中国话,其中一位叫鲁贝里和一位叫利莫的传教士还能说,与蒙特尔都差不多。
“蒙特尔先生是英吉利人吧?”齐良带着暖和的微笑问。
蒙特尔大吃一惊:“王子殿下知道英吉利?”
“英吉利在西海之边,与欧罗巴大陆隔海相望,这有谁不知道?”齐良故作随意道。
蒙特尔未能释疑问:“王子殿下又怎敢确定在下是英吉利人?”
齐良哈哈大笑:“蒙特尔先生这独特的大胡子出卖了你!”这胡子是典型的英国大胡子,与《虎口脱险》中那位机长的大胡子一模一样。
蒙特尔叹服,却不知齐良知道的真正原因是听到了他与旁边一位传教士耳语时说的是伦敦腔英语。
“又是一季春天来,伦敦泰晤士河两岸人头攒动,一年一度的牛津大学与剑桥大学的划船比赛又应该开始了吧?”齐良卖弄道。
什么划船比赛?蒙特尔迷惑,怎么从未听说过牛津与剑桥有什么划船比赛啊?
齐良瞅一眼蒙特尔狐疑模样,暗惊:“难道知道记错了?要真记错臭就丢大了!”不由脸臊起来。
后世闻名的牛津大学与剑桥大学划船比赛始于1829年,难怪蒙特尔未听说过。
尽管没听说过什么划船比赛,但齐良能说出伦敦、泰晤士河、牛津大学、剑桥大学等名词足已令众人惊得目呆了。
旁边陈正成等人心惊肉跳,还一直担心着世子在瞎掰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