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崖体整个滑了下来,山地开始狂抖恍如地震一般。崖下大小滚石乱坠,砸入水潭之中激起水浪如墙,然而这本该惊人的景象和如今上方那山崩的场面比起来不过是小巫见大巫,几乎可以忽略了。片刻之后,那半边已经割裂掉、正缓缓下移的断崖终于一抖,完全脱离了下面山体,轰然掉落了下去……
宁羽白与林冰语两人自数里之外嗖地出得土来,纵身飞上了半空之中。远远望去,正见那断崖坠下,硬生生砸在了下面山谷之中,一声百里可闻的巨鸣之后整座山峰都是一震,半天土石飞迸里那水潭已经完全不见,眨眼间便换成了半座土山。而原本崖上那匹飞瀑也一下子分开,化作了不知多少条溪流细水沿着断口乱流而下,雄姿转眼间灰飞烟灭。
声浪仍未完全散去,远远地在山间传去。
林冰语拍了拍胸口,轻轻一握宁羽白的手道:“宁大哥,那个人……没事吧?”
宁羽白深吸了两口气,紧蹙双眉,也有些拿不准。他抚了一下背后神剑,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知道。没想到两剑这一击竟有如此威力,如今距离太远,我也看不到他到底如何了。若是给砸在山中,那我可反倒害了他……唉。”说完将林冰语的手紧紧握住,不无焦虑地盯住了那断山之处。眼看乱势将定,不禁就想要过去一探。
烟尘飞滚里,忽然一点微光闪起,令两人一停。
山崩引起的震动还未完全消散,只见那已斜断的山体之内猛地一束细微金光射起,直上高空百丈。继而便是轰隆一声震响,乱石飞起处金虹暴扬,伏魔神剑光盈两丈,破土而出!
“他没事!”宁羽白点了点头。
“不仅如此,”林冰语侧头一笑,“承你相帮,他好像终于收伏那剑了。”
“是啊……”宁羽白也笑了笑继续看去,只见那剑光盈耀之余,霸气少敛,却又比之前多出了一丝生气,显是已经为人所驾驭了。他望着那远去的剑光,似乎想起了什么,于是笑对林冰语道:“语儿,我就这么决定帮他,你为什么问也不问一句呢?”
听了他这句,林冰语面露微笑,双手一齐握住宁羽白的一手,轻轻道:“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她那双眸子晶莹有如宝石,言语之间温柔无限,令宁羽白心中顿有一缕温情流过。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将她的双手紧紧握了握,便再无声。就在这时,那渐远的剑光忽的方向一转,经天划作一道金线俯冲了下来,气势雄烈。在两人仍在一片温情之中时已界临前方,停了下来。
“刷!”剑光一闪不见,换为那小道士的身形显在了两人面前。只见他一手持着几乎比自己还高的伏魔剑,另一手抱着那剑匣,衣衫褴褛,灰黑的脸上只有两只眼睛黑白分明,样子真可说得上是滑稽了。虽说样子滑稽,他那眼神里可是神采飞扬,就见他将剑还匣挂在背上,随后也不顾整理衣装,便冲着宁羽白深深打个缉首,口中大声道:“小道牛阿福,谢过道友相助伏剑大恩!”
宁羽白摇头回礼,笑道:“谢字莫提,举手之劳耳。不小心差点把大家都活埋了,我倒还怕你会怪我呢。”
“怎敢!”牛阿福傻乎乎摸了摸脑袋,呵呵笑道:“若不是你,我就是不被活埋也要先被生劈了,更别说能降伏这剑了!你帮了我,我怎能不谢你?可还不知道友尊姓大名?”说完又是一揖。
宁羽白刚要说话,林冰语在旁看了看四外,秀眉轻颦道:“此地不是说话之处,弄出这么大动静来,只怕整座苍眠山都晓得了,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再说吧。”两人一听,均知有理。要知在此之处半座山都塌了下来,云界仙宫万没无不察之理,只怕即刻便会有人来探。宁羽白两人还没什么,牛阿福现在的样子若是给人看见,他可就麻烦了。于是两人都点头称好,三个人驾起两道剑光腾空而起,须臾远去,寻了座不起眼的峰头落了下去。
这牛阿福就是当初谢青阳与秀儿取道苍眠山之时,半路碰上的问路之人,也就是那好不容易撞见两人跟着到了苍眠山,却还因粗心大意忘了给祖师之灵磕头又匆匆忙忙回山而去的死心眼小道士。不过宁羽白两人并不认识他,虽知伏魔剑自苏酒儿手中脱去,却不知又是如何到了他手中的,也没见他到底如何收服神剑,心中自有好奇,便欲问个明白。
见无人查追,落地之后三人便在山顶寻了个干净地方分坐开来。还未坐稳,便听牛阿福忽一拍脑袋道:“咦!我想起来了,道兄莫非就是那日里从金霞彩照图里冲出来的……宁羽白,宁道兄?”
“哦?”宁羽白先是稍停,然后道:“正是在下。”他略略一想便悟到,这牛阿福那日定也是围观各家比试的众人之一了。
牛阿福两手一拍,“果真是你!”他有些兴奋道,然而那表情配合起一脸的泥灰来,却实在好看不到哪去,以至于林冰语不得不稍一低头以指掩唇,这才忍住了笑。牛阿福丝粗心大意甚至都没发现,只是用手不住地摸着剑匣,跟两人聊了起来。
三人大概介绍完自己的出身来历,宁羽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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