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古战场

虎口紧咬着锋利的刀刃。

    恶灵的速度自是极快，在一颤之后，有如残影一般消失在了原地。

    侯旭易蓦得举起剑！

    “呛！”一声长鸣骤然凑响，他手中的剑光就仿佛是实质一般，硬是将恶灵的虎头刀给挡了下来。

    侯旭易朝天一望，目光在空中形成两道绝利的剑气，朝着恶灵狠狠刺去。

    恶灵翅膀向上一张，“呛”得挡住了两道剑气的攻击，然后霍得朝外一张，一齐转向了侯旭易，侯旭易眼中精光毕现，只见无数的剑光在他的身后缓缓成型，如同孔雀开屏已经将他牢牢护住，冷笑间，刀片跟剑光撞在一起，发出几声嫡响，响声穿金裂石一般，直震的周围的山壁崩裂。

    侯旭易的身影逐渐淡化，恶灵刚觉得手头的压力一轻，

    数不清的剑光从四面八方朝他卷去，密集的剑气当真如同成了一堵墙一般。

    恶灵的翅膀大开，竟也有一丈多宽，在开的瞬间，又朝里一缩，紧紧得把恶灵包围在了里面，剑光如同是雨点一般射在了它的翅膀上，叮当声不绝。

    连绵的剑气稍稍顿了顿，恶灵眼中精光一现，翅膀上的刀片方向一转，锋利的刃口都对着外面，几乎在瞬间，无数的刀片有若一道道乌芒一般漫天扩散来开。

    侯旭易的身影在空中闪现，那无数的黑芒在空中掉转方向，有如附骨之蛆一般紧随着侯旭易跟去。

    数不尽的乌芒吞噬了甬道内的光明，直接穿过了侯旭易的身体，

    这在空中显形的身体，竟也是残像。

    恶灵刚刚意识到不妙，翅膀一抖，又生出无数刀片一般的羽毛。

    一道剑气忽然在恶灵的头上生出，无影无踪，这一剑就如同是空气中凭空出现的，没有任何征兆。

    金黄璀璨的剑气如同是太阳一般耀眼。映得恶灵墨色的铠甲一阵闪耀。

    恶灵提起虎头刀，朝上一格，“乓！”刀剑相交，发出声音如同实质一般波散开去。

    竟催得墙壁都融化了一层。

    侯旭易暗暗奇怪，这附近山脉怨气是何等的庞大？恶灵的力量竟也跟他不相伯仲，隐隐还差了几分。

    卷起一道雪亮的剑光，侯旭易一声厉啸，剑芒如虹，如同水银泄地，飞瀑天降！

    恶灵手中黑光一现，背后刀片形成的翅膀猛得张开，朝着侯旭易卷过去。

    侯旭易疾退一步，然后背后的剑气为之一伸，也如翅膀一般朝着恶灵的黑翼撞去。

    恶灵身上的怨气朝着身后一缩，那刀片组成的翅膀如同被融化了一般，连成一片，最后竟化做一蓬浓郁如实质的黑气，跟侯旭易剑气分庭对抗。

    “荡！荡！”几声响，两人如同是光与暗的对决一般。将世界分做两半，一半光明，一半黑暗。

    侯旭易手中雪亮的剑气为之一泄，然后整个人往后跳开一步。

    没想到侯旭易竟会忽然收手。恶灵愣了一愣，黑光去势不减，竟轰到了侯旭易背后的墙壁上。

    强横的攻击硬是将背后的墙壁打穿数层。

    同时。侯旭易的攻击也正式来临，他背后亦如翅膀一般的剑气朝中间一束，围形成一道粗大的剑芒，剑芒在手，他的气势大涨，蓦得朝着恶灵劈去。

    侯旭易这一手，耍得天马行空，独具一格，逼得恶灵节节败退。

    他就像是一个一流的魔术师一般，无形的剑气如同实质一般在他的手中，时而暴涨数十丈，时而缩短之一寸大小，大时无所不在，神鬼莫测，短时无坚不摧，绝难抵挡。偶然间，剑气穿过石壁，却如同是刀切豆腐一般随意。

    恶灵的光翼诡异得挣动几下，在光翼之下，他动作都似乎朦胧起来，简简单单得挥一次手都会带起一穿幻影。甚至一挪步，一穿的恶灵在背后生成。

    恶灵的铠甲也是多变的，跟附近的环境融合在一起，时暗时亮。

    两人的速度越来越快，起初还能看到刀剑相撞时两人的身影，可如今，却只能看到两道，模糊不清的残影在空中不断得碰击着。

    侯旭易哈哈大笑，身影蓦地在空中停住。

    几乎是同时，恶灵的身影也停滞在侯旭易的下方。

    侯旭易双手平举，冷笑道，“你不是我对手，你只有半魂，而我却有近六魂的能量。”

    恶灵周身的黑光显得黯淡了些，“谁，都有生存的权利，都有抵抗那个所谓的命运的权利。”

    侯旭易眼中射出了奇怪的光芒，“不自量力，你不是在抵抗，你只是在挣扎罢了，认输吧！”

    恶灵迟疑了一下，干脆用行动表达了他的意思。一道匹练似的刀气均杂着万均之力横扫而去。

    侯旭易嘴角的冷笑尚未退却，“挣扎吧挣扎吧……”

    平举的双手手心中，两柄光剑旋转而成，轻轻一格！

    “呛”刀芒被剑气所挡，无力得挣动了下，然后终于黯淡消失。

    侯旭易敏锐得发现，这一刀的力量比原先弱了不少，看样子，恶灵的实力实在已经被消耗得差不多了！

    数不尽的剑芒曝起，如同银河直泄一般汹涌卷向恶灵，恶灵用力握住虎头刀，力量朝着虎头刀一凝，暴绽出数丈刀芒。

    刀芒破天，直逼日月。

    可侯旭易的剑气却比这刀芒更是耀眼。

    刀剑相交的光芒映射出的光芒照得整条甬道一片银白，除了光，什么都看不到了！

    恶灵心头一蹙，猛得意识到不对。一只手，忽然从后背戳穿了他的铠甲，那副威风凛凛的铠甲此刻如同是纸扎的一般，轻轻一捅便一穿而过。

    恶灵的身体蓦地僵住，侯旭易抽出手，他的指间，却多了一颗漆黑如墨的结晶。

    结晶是六边型的，滚滚黑气从它的边缘透出，凝结在空气中，使得空气也变得漆黑朦胧起来。

    恶灵僵硬得扭过脑袋，眼中染起一丝红芒，然后又被黑色所取代，黑色越来越淡，最后则是一点耀眼的白色。

    嘴唇阖动了下，却没有发出一个音节。

    终于，那丝白光也黯淡了下去。他手中的虎头刀逐渐化做点点细末，风一吹，万千齑粉飘扬湮灭。

    侯旭易淡淡道，“垂死的挣扎！”

    随手将光剑插到一块石壁上，他的另一只手也霍得**了恶灵的身体。

    等手指伸出来的时候，指间已经夹了一颗晶莹剔透的六边型晶体。晶体上不断得分解出银白的光沫，可晶体却也不见小。

    正是恶魂体内原本的善晶！晶体不断得分解出银白的光沫，光沫在空中飘散，飞扬。美丽非常。

    失去了结晶的支持，恶灵的身体忽得扭曲起来，铠甲点点崩裂，已经有了要崩散的迹象。

    侯旭易叹了口气，然后伸出手，触摸到铠甲上，只见铠甲一阵消散，恰似长鲸吸水一般将恶灵的力量吞噬一空。

    善恶双晶脱离了他的手，在空中不断得旋转着，分裂出的黑白光芒不住得交汇，美伦美焕。

    侯旭易轻轻一托，两块结晶如同是雪一般融化在他的手心之中。

    侯旭易闭上眼，消化起突如其来的力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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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曦霍得从石棺上站了起来，看了一眼仍在肩头熟睡的鹦鹉一眼，忽然道，“他来了！”

    鹦鹉从瞌睡中醒来，张开翅膀从晨曦的左肩跳到右肩，奇怪道，“谁？谁来了？”

    晨曦笑道，“小白！小白来了！”

    “小白”老头打了个激灵，更加奇怪，“你怎么知道小白来了？

    晨曦朝着外边望了一眼，“我有这种预感……”

    老头鹦鹉的眼中闪烁过一道奇异的光芒。尚未说什么，只听门外“锵”的一声嫡鸣骤然响起。

    声音激昂高扬，仿佛要穿金裂石一般。

    晨曦眉头一蹙，自语道，“小白怎么打得过那家伙么？”

    老头道，“应该打得过吧……”

    晨曦一喜，问道，“真的？你不会是骗我吧……”

    鹦鹉翻了翻白眼，似乎一点都不紧张一般，模糊得“嗯”了一声，道，“我们谁都不知道小白的真正实力，说实话，输赢都说不定吧……”

    晨曦点点头道，“那也对……”她越加坐立不安，“那……那小白会不会有危险啊？”

    她忍不住走到门口，道，“我得去看看他……”

    老头鹦鹉叫道，“你看了又能怎么样？说不定还会让小白分心呢！”

    晨曦脚步一滞，鹦鹉趁热打铁道，“再说，现在外边打得正激烈，保不准就把你给误伤了！”

    刚刚说完，又是“呛~~~~~~~~~~”的一声骤鸣，这一声比方才的更是响了百倍，震得晨曦的耳朵嗡嗡做响，几乎要爆炸可一般。

    就连脚下的土地也禁受不住这声嫡鸣，轰轰震动起来，晨曦一个踉跄，几乎摔倒在地。

    鹦鹉落到她的肩膀上，叫道，“你别出去！我先帮你去看看！”

    说罢腾了腾翅膀，扑哧扑哧得飞了出去。

    外边的声响更大了，轰轰声几乎要把人的耳膜震碎一般。

    晨曦的表情变了数变，似乎在犹豫着什么一般。

    终于外边的响声静了下来。

    晨曦焦急得朝着鹦鹉飞出去的方向望了几眼。却始终不见他回来。

    莲足一跺，似乎下了决定一般，晨曦小心翼翼朝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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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旭易的伫立着不动，体内真元急速转动着，每转一圈，他便清醒了几分，每转一圈，真元便强大了半分。

    侯旭易心神皆醉，陶醉在力量迅猛增强的快感中。

    最后的一点怨气转化成了最纯正的仙家真元，侯旭易忽然感受到一道复杂的目光落到了自己的身上。

    张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晨曦呆楞的表情。

    梦中的少女，似乎憔悴了许多，她的眼睛因为几日未眠显得有些红肿。皮肤是雪一样的苍白。可恬静的气质却是一点未变。

    那诧异的目光逐渐转为惊喜。

    少女轻轻得往前跨了一步，泪水夺旷而出，她发了疯似得朝着侯旭易狂奔过去。

    却在离侯旭易一米远的地方停住不动，眼中的惊喜一点点得被驱散，“小……小白？”

    侯旭易微微一笑，点点头，“嗯！”

    那眼中的晶莹，是在为谁而滴？

    你夙夜的呼唤，可曾实现？

    巨大的喜悦之后，却是对现实的怀疑。

    侯旭易绽出一丝微笑，一伸猿臂将她拥入怀中，“我们以后不分开了……”

    他嗅着少女发端的清香，呢喃道，“不分开了！”

    少女的泪水止不尽得往外流淌，用力点了点头。

    两人胸口一热，一只粉红色的东西从侯旭易衣襟里探出头来，小猪哼了几声，似乎对侯旭易把他打晕的恶劣行经表示不满，侯旭易微微一笑，伸出一只手塞到了他的嘴巴里。

    小猪满意得哼了一声，短小的前肢箍住侯旭易的手指，吮的啧啧有声。

    侯旭易跟晨曦对视一眼，俱是一笑。

    “对了？老头呢？”从喜悦中恢复过来，侯旭易奇怪得问道。

    晨曦一怔，扭头朝四周打量了一番，奇道，“它说过来看看啊……”

    “没啊？”侯旭易微微惊讶，心头涌过一阵不好的预感，“我怎么没看到？”

    周围一片狼藉，甬道内充斥着各式各样的剑痕刀气，无数的石柱坍倒，偶然间被踩过的地面留下了一个个深深的脚印。

    而从晨曦的角度朝上看去，却见顶上无数的断层都被一个个大洞串在一起。如同天来的一剑硬是把山壁打出一个大洞一般。

    侯旭易闭上眼，灵觉朝着远出延伸开去。却依旧着不到老头的踪影。

    “奇怪了……就算是死了，我也能感受到的。”侯旭易蹙着眉头奇道。

    “来了来了，哎呀呀，我老人家居然迷路了！”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侯旭易微微舒展了下眉头，朝着一个方向往去，一个白色的身影朝着两人急射而来。

    以侯旭易的目力，不难看清那正是鹦鹉水儿，当然，现在已经成了老头！

    鹦鹉兴奋得跳到了侯旭易的肩膀上，惊喜道，“我就知道你小子能行！嘿嘿！”

    地面忽然震动起来，像是发生了地震一般，侯旭易脸色一变，道，“这里恐怕要塌了！”

    可以说侯旭易是一路打进来的，遇墙拆墙，遭路毁路，却没想山内本来就被挖得一干二净，侯旭易这一毁，又不知折断了多少支点，不塌才奇怪呢！

    侯旭易嘿然一笑，然后将晨曦搂到怀中，对着肩头的鹦鹉笑道，“我们出去咯！”

    手中的剑光耀眼逼人，蓦得扩成一道剑柱！剑柱破天而去，所过之处，山壁皆溶！

    侯旭易人剑合一，脚下又是凝出一道剑光破云逐日般朝天直射出去。

    人刚刚飞出山，只听一声雷霆般的巨响，整座山峰若然崩塌，无数碎石直下，如同泥做成的瀑布一般倾泄。

    侯旭易在空中淡淡得望着这罕见的奇观，主峰摇晃，最后横亘着朝地下摔去。

    轰然地一声之后，激起满天尘土。

    侯旭易看了一眼怀中的美女，一股豪气憋在胸中，蓦得放声大啸起来。

    天上密布着的铅云也随之颤动，然后向外扩散开来。一片阳光撒下，映得下界一片空明整洁。

    空气中凭空生出无数青烟，无形的怨灵无法忍受太阳的照耀，在空中无力得扭曲着，挣扎着，一道道淡青色的身体在空中变形，然后在光下化做一片青烟，嗤嗤做响。

    古战场的军魂都已经被恶灵所吸噬，剩下的，只有那无形的怨灵，孜孜不倦得在地面上飘荡着。

    以前是因为有着那化不散的军魂保护着，而军魂被恶灵吸收之后，恶灵的势力实力暴涨，自身的气息笼罩着周围数里不被日光所照耀。所以这古战场一直以来都是铅云笼罩，寸草难生。

    此刻，被侯旭易啸声扫过，古战场铅云一散只见地上花枯叶躁，草木萧索，一片荒芜。

    这古老的战场上，宿绕的，不是那血腥的气息，亦不是隐约的彪焊，而是一种源自心底的苍凉。

    侯旭易默然。目光掠过，却见两道熟悉的身影被几只僵硬的骷髅所包围着。

    侯旭易屈指一弹，一点红焰呼呼得朝着其中一个骷髅射去。

    阳光下的骷髅更是迟钝，被火焰射到，浑身燃烧起血红的光芒。只一瞬间的工夫，就被燃成了灰烬。

    那只骷髅身边的几只骷髅也随之涑抖起来，如同碰到天敌了一般，微风吹过，它们的身体便散成一堆，落到地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那男子神色一喜，朝着天空望去。只见侯旭易手中拥着一个美女，衣杉雪白，在风中猎猎响动。那脚下不知是为了耍帅还是真有必要而出现的光剑璀璨夺目，阳光都难将其锋芒遮掩。他眼前一花，侯旭易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身旁，那浓郁的剑气早被驱散，侯旭易双足离地一迟，托着美女缓缓落地上，皱眉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青年手中宝剑在光下如同一团流光，美丽逼人，喉结耸动下了，开口叫道，“师傅……”

    侯旭易眉头一皱，道，“我不是你师傅！”

    青年眼中的光芒逐渐黯淡下来，“先生，我只是想提高自己罢了……”

    侯旭易冷笑道，“提高自己首先也要有自知之明！这满地的妖物，你消灭得了多少？”侯旭易顿了顿，续道，“知难而退四个字会写么？你应付不了的，还带个小丫头做什么？”

    侯旭易的目光朝后面射去，小丫头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却还是娇蛮道，“是我硬要跟他来见识见识的……”

    侯旭易翻翻白眼，长叹道，“不自量力啊不自量力！”

    晨曦从他的怀中挣脱出来不满道，“小白，你还要抱我到什么时候……”

    小丫头这才看到晨曦一般，奇怪道，“这位姐姐是？”

    侯旭易瞥了小丫头一眼，老脸一红，声音不觉低了几分，“我……我朋友嘛！”

    “哦！”小丫头嘿嘿阴笑几声，把声音加重了些，“朋友！”

    侯旭易瞪了他一眼，然后道，“下次小心点，别做这样的蠢事！如果对一件事情没把握，就千万别做！”

    他微微抬头，将目光迎向那刺眼的太阳，不自觉问起了自己：来这古战场以前，我当真有必胜的把握么？

    眼眶湿润了些，他甩甩头，似乎是想把杂念从脑海里甩去，他的手忽然被一只柔软的小手握住，晨曦温柔得一笑将他从深思中拉了回来。

    侯旭易叹了口气，将嘴一努，道，“走吧！我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