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通关的人越聚越多,行进异常缓慢,凤朝阳也越来越有些沉不住气,眼看天就要黑下来,关卡再过一段时间就会封闭,如果想赶在今晚离开咸阳郡,就一定要在天黑前过关。
“能想个法子快点过去吗?”他回头对兀自发呆的冬浮问道。
冬浮没有理会他,仿佛被什么事吸引了注意。
凤朝阳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对面车队为首的马车上,下来一名女子,正站在车旁向后方遥望。
他只能看见女子翘首瞭望的背影,似乎是车内有人说话,女子垫脚趴在窗沿上回答着什么,然后点点头,向车队后方走去。
那女子走路的姿势,让凤朝阳觉得有些熟悉。
过关的人群开始向前移动,他不得不收回目光紧紧随着人流向前走,当他再站定的时候,女人的身影已经无处寻觅。
好在入关和出关的队伍会在关卡处相遇,凤朝阳准备拿出文牒递给守卫,目光却不自主的瞄向与他擦身而过的马车。
为首的那辆马车并没有急着通关,而是在关口停了下来,显然是在等刚刚下车的女子。
凤朝阳见此情景,竟然也勒马停下,佯装翻找文牒,目光却不时瞄向对面。
冬浮在他身后问道:“找不到文牒吗?是不是忘记带了?”
他没理会,依旧在包裹和身上一遍一遍翻找,直到守卫不耐烦的催促,他才慢吞吞的从包袱里将文牒递过去。
就在守卫查看过后,将文牒递回给他的时候,那名女子微笑着从后方马车上下来,一路小跑着奔向停靠一旁等待她的那辆马车,凤朝阳看见车内有人伸出手臂欲将女子扶上马车,似乎是询问后面发生了什么事。
他听见女子淡淡回道:“无事。”
那股熟悉的感觉又在心里油然而生,在上车的一瞬间,他可以肯定女子转头看向自己,可从她的反应来看,两人并不认识,他也不记得自己见过这名女子。
这种熟悉的感觉从何而来?他有些弄不清楚,想起凤西刚走的那段日子里,他常会将其她女子认作是她,想来也觉得好笑,不过是感觉相似罢了。
守卫不停的吆喝着封关封关,凤朝阳只好驱马前行,临走时再次回头望去,只见女子所乘马车刚过关卡,从车窗内伸出一只纤细手臂,虽然此时天色已经渐暗,但凤朝阳依旧看的分明,那只伸出窗外的纤纤玉手拇指与食指相扣,其余三指伸直,微微张开。
待他想再看的分明一些,马车已经通过,速度极快的向城中奔去,而手臂也已收回车内。
他形容不出此时的感受,震惊大于内心狂喜,他立即勒马向回狂奔,调头时差点撞到与他并行的冬浮。
“凤大公子,你又要做什么?”冬浮急急停下,不明所以的跟在他身后喊着。
“你速速回京,告诉龙明泽,他的女人回来了。”
他的女人回来了?冬浮看着闯回关卡的凤朝阳呆愣原地,随即恍然大悟,恨不能立即飞到京城将此消息告诉皇上。
皇上的女人从来只有一个。
那便是凤西姑娘回来了。
冬浮一边策马狂奔,一边回想刚才情景,莫不是凤朝阳所说之人是从马车上走下来的妙龄女子?
可他看见那女子样貌,虽然端庄秀丽,甜美可人,却并不是凤西本人。
对于冬浮来说,最让他印象深刻的,除了惊艳绝美的面容,那便是凤西安静时从骨子里透出的舒坦。
对,他暗自点头,就是舒坦。
还记得第一次在城郊别院见到她时,就是这种感觉。
汗血宝马日行千里,冬浮日夜不休,仅用两天便赶回京城,根本顾不得其他,一入宫门直奔养心殿而去。
龙明泽刚下早朝,正与几位大臣在殿内议事,最近边关战事又起,相比之前大规模的军事冲突,这次南康部落的首领改变战术,将兵力分散,打起游击战,这让焱国边防守卫颇为头疼,吃了不少亏。
“既然南康能将兵力分散,咱们也把兵力分散了,我就不信逮不着他们。”
朗士秋是从死人堆里摸爬滚打一路杀出来的大将军,因年事已高,被龙明泽从前线调回京城,现任太尉一职。
他为人豪爽直率,带兵打仗常常是靠一股勇猛冲劲,他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别和我说什么兵法,知道什么叫兵贵神速吗?等他想出计策,老子早就把他城池端了。
龙明泽对他很是恭敬,只因初入战场之时,是朗士秋舍弃性命为自己保驾护航,纵然语气轻狂,不遵礼数,只要他不怪罪,倒也无人敢说。
龙明泽轻轻点头,虽未反驳,目光却扫向下方站姿挺拔,不苟言笑的贤王龙明晰。
视线相交之际,龙明晰立即会意,拱手移步上前,朗声说道:“禀皇上,朗太尉所说虽是一计,却只能解燃眉之急,若想彻底铲除南康,还需大举进攻。”
龙明晰刻意忽略朗士秋愤怒的目光,接着说道:“半年前,南康首领遇刺身亡,新任首领趁乱掌握大权,据探子回报的消息,新首领手腕强硬,崇尚武力,一向是顺者昌逆者亡,才短短半年时间,就已将内部整合完毕,开始结集军队对外扩张,足以见其高明手段,如再用老办法应对,恐怕就要边关失守,城池不保啊!”
朗士秋一听这话,再也压不住心头怒火,他能容忍别人说他武夫出身粗鲁蛮横,却不能容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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