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龙明泽挺拔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外,慕彤颓然的跌坐在大理石铺就的地面上,苍白的脸颊流淌着两行清泪。
林蕊儿强撑着气势坐回到凤塌上,目光呆滞的看向远方,“哭什么?不是还没下圣旨吗?”
“等到皇上下旨就晚了。”慕彤忽然歇斯底里的喊着,豆大的泪珠开始不停往下掉。
凤舞阳皱着眉,不屑的说道:“郡主不是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如今这是怎么了?皇上也不过是吓唬吓唬你,就怕成这样?”
“蠢货。”林蕊儿一拍桌面,恨铁不成钢的咬牙道:“你是不知道皇上的狠辣,别以为这事就这么算了,本宫总觉得哪里不对。”
“是皇上过于平静了。”一直被人忽视的苏樱雪忽然说出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为之清明。
“对,这和本宫预想的相差太多。”林蕊儿喝了口茶算是压惊,接着又道:“如果说皇上顾及本宫和慕家,那起码也会拿你们两人开刀,可他竟然什么也没说,就这样走了,恐怕事情没那么简单。”
苏樱雪微微一笑,垂首接道:“娘娘可还记得,那御前小宫女被送去辛者库之前说过什么?”
林蕊儿起初带着不解和不耐的神色慢慢回忆,渐渐的,她一些不敢相信的看向一脸淡漠的苏樱雪,企图通过她的表情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只见后者轻轻颔首,印证了她最不想要的那个答案。
空气中弥漫着雨后泥土潮湿的气味,凤西努力睁了睁眼,只感觉到一丝微弱的光芒。
“你醒了?”
男人沙哑低沉的声音中带着欢快的询问。
凤西没有力气点头,也没有力气说话,只有微微颤动的睫毛在努力证明自己听见了他的问话。
“别急,朝阳说你要在榻上静养一阵子,恐怕要在五国盛宴之前才能起来。”
凤西就这样朦朦胧胧的听着男人不厌其烦的讲故事给她听。
他说,从辛者库出来,已经过了三天,林蕊儿想过来探望,被他拒之门外。
他还说,凤朝阳将所有为她治伤的方子都留给了阚修贤,因为他要赶回咸阳郡,那里出了些棘手的问题。
还有,他很想她。
凤西忍着身上疼痛,将稍稍恢复的体力用在抬起纤细手臂上,她想摸摸男人的脸,却在刚离开床榻时,便无力跌落回去。
龙明泽喉头一紧,温润的大掌包裹住满是结痂的小手,心疼道:“别乱动,朝阳说你的手伤的不算重,如果细心调养,可以完全恢复。”
窗外小雨淅沥,水滴打在窗檐上嘀嗒作响,凤西只清醒了不到一刻的时间,便又昏昏睡去。
临睡前,她听男人幽幽说道:“若不是你要亲手血债血偿,我一定血洗鸾鸣宫。”
凤西用了半个月调养身子,好在凤朝阳的药膏效果显著,虽然全身酸痒,但结痂已经全部脱落,伤痕日渐浅淡。
宫中正忙着五国盛宴一事,她便躲在宁康殿里养蛊虫,太后中毒一事,后来还是她偷偷瞒着龙明泽取了些血,将蛊毒解了。
而到底是何人所为,她心中很清楚,只是不愿多说,反正日后要好好把帐算一算的。
凤西曾去看过鹂妃,已经变得疯疯癫癫的一个女子,心生怜悯之意,和龙明泽提议事情过后,将其送到云来寺度过余生。
当时龙明泽没有说话,她看见鹂妃的双眸闪过一丝希望而又变得暗淡无光。
心想这事以后可以再说,眼前又有不少急需解决的问题,看着男人每天忙到深夜,除了帮他炖些调养身子的药膳,也帮不上什么忙。
商轲的病已经好了八九分,每天满面红光的跑来宁康殿讨茶喝。
话说那次在宁康殿聚会过后,他们便常常过来聊天喝茶,只有一件事让她很头疼。
那就是冬浮和方丝琪的一笔烂账。
凤西双手环胸,依靠在宁康殿的廊柱,面无表情的看向台阶下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人。
正好龙明泽偷闲半日,闲庭阔步的从养心殿过来,看见眼前一幕却好似习以为常一般熟视无睹。
“又是因为什么?”他在凤西身边站定,闲闲问道。
被问话之人耸耸肩膀,摇了摇头,打趣道:“阿泽,你是给我找个护卫?还是给我找给杀手?”
龙明泽仰头哈哈一笑,朗声说道:“都住手吧。”
纠缠在一起的两人瞬间割据一方,互不服气的对峙着。
凤西向一身枣红色短装衣饰的女子招招手,喊道:“丝琪,我想去太医院一趟,你陪我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