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操船更加轻松一些。
竹排也好,小船也罢,一根长竹竿的事情。
“是谁守着舟船?”
“是季北和仲哈。”
“沙北沉稳,沙哈果敢,下一次再给别人送温暖,就带上他们。省得这次留在原地看家,有点无聊寂寞。”
等到李解他们开始卸货,并且拆解独轮车的时候,天彻底亮开来,盐城西北一片狼藉,黑黢黢的一大块,又并不是全然连成一片。这里一坨那里一块,搞得像斑秃一样,很是丑陋。
而有些被熏过的粟,也是不能吃的,稍微存放两三天,就立刻发霉。要是遇水,一晚上就会被泡大,然后迅速腐败变质。喂猪,猪……猪是要吃的。
“秋风天火?”
盐城的夯土城墙上,按着城墙,有个华服老者不怒自威,他身材修长,并没有老态龙钟的感觉。反而剑眉昂扬,目光锐利,一开口说话,就带着“嗡嗡”声,穿透力极强。
左右甲士一脸愁容,有个正冠华服的中年人出列,拱了拱手:“君上,非是天火,而是人为。”
说罢,此人招了招手,顿时有一堆灰烬被卫士抬了上来。
“这是何物?”
“一只兔。”
中年人叹了口气,“一只浑身涂满松脂,最后被烧死的野兔。”
“松脂?”
羿阳君一惊,猛地双目圆瞪,抬手狠狠地在城墙上拍了一下,“可知何人所为?”
“不知。”
这样的回答,显然不会让羿阳君满意。
“既是有迹可循,那就去查”
压低了声音在咆哮,羿阳君怒不可遏,但为了仪态,还是控制着这份怒火。
眼前一片焦土,简直让他滴血。
盐城近海,土地相当的贫瘠,这么多年下来,也就攒了这么多田地。甚至有不少“上田”,都是靠引入淮水来“洗地”,如此反复数年,最后才有了成果。
可现在还没有享受到果实,就被人摘了桃子?
不,这不是摘桃子,这是一头野猪冲进了菜园,横冲直撞,连吃带拿,甚至是挖地三尺,连一根蚯蚓也不放过!
咬牙切齿的羿阳君恨意滔天,他此时此刻,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恶意恨意,想要把一个人碎尸万段。
但是,很快他的恶意翻了倍。
“君上!大……大……大事不好!”
“说!”
暴怒的羿阳君扭头怒目,须发都仿佛要张开,宛若一头失去理智的狮子。
“麦、麦田被人收割一空,现在野火沸腾,‘野人’‘夷人’都在抢麦,已经有人争斗而亡”
“……”
这一刻,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羿阳君一句话都没有说,眼睛缓缓地闭上,随后突然大叫一声,抽出腰间的佩剑,疯狂地在夯土墙上乱砍。
“啊啊啊啊啊啊啊”
暴怒的吼叫声,在盐城城头回荡着。
而此时,李乡长躺船舱里翘着二郎腿,正美滋滋地啃着烤鱼,一边吃一边对沙哼道:“传令,至‘东芦市’,将一半粮食交换出去。”
“是。”
“然后告诉‘东芦市’那些来交易的部族,就说盐城现在高价收粮。”
“是。”
“去拿点盐过来,你们这烤鱼的水平有点退步啊,我要严肃地批评你们!”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