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门关,不求我佛心生怜!”
不空抬头,望向众多和尚,不再是他的师兄弟,此后他不是佛宗弟子,他只是不空,只是弥陀山的徒弟,仅此而已!
他仰头朝天而笑,笑声有些凄凉,他抬袖便饮酒,落手便杀生。
一名指着他的和尚,被他一剑割断了咽喉,他笑了笑,看着眼前的众多师兄弟:“好呀,你们要逼我没关系,拿我的命也没关系,可不是现在!骂她是妖女,我更不允许!”
一名和尚倒在了血泊之中,大半的弟子已经傻了,愣在了当场,没有人会想到,他不空真的敢杀人呀!
“不空,你疯了吗?”中年和尚厉声怒斥,不敢抬手,哆哆嗦嗦向着后面退去。
“是呀,我疯了。”不空咬着牙,说出了这句话,他往前走,一剑刺入了中年和尚的胸口。
今日佛前已浴血,未见我佛心生怜。
刺眼的阳光洒在了兴教寺之外,众多兴教寺弟子,死在了他不空的手中。
他捏着剑,将剑上的血,缓缓擦拭干净,这才能露出了笑颜,倘若她不能复生,此后,他不空便只为复仇而生。
小姑娘从隐秘处走了出来,伸手继续紧紧握住了他的衣衫,她略微抬着头,觉得这个时候的他,好像已经不是之前那个他了,他应当才是真的不空吧。
他立在了兴教寺门前,望着数不尽的寺院中弟子,四散而逃,他没有继续追赶,这些人前的佛,可笑到不需要他放在心上。
不空转身,便望见了自己的师父,他微微叹息一声,行过了最后一个礼貌:“师父,弟子不空将来会在佛前请罪,但不是现在,不是今天。”
轻轻点了点头,弥陀山转身,望向了大殿之中的佛像金身,微微叹息:“难道,我佛真的没有睁开眼睛瞧瞧,师兄呀,也许你一开始就是错的。”
不论对错,不空都已经离开。
……
兴教寺侧殿之内,弥陀山望着眼前这尊佛陀金身,结束了自己的讲述,他抬着眼睛,道了一声佛号。
听完了整个故事的郭小九,坐在蒲团之上,良久无言,他伸手扣在了刀鞘上,心中不免钦佩那个早先并不喜欢,现在心中充满了敬畏和怜惜的和尚。
他也望着佛像,心中竟然有了些沉重,他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估计用不了两三天,就可以走出寺庙。
宁不二坐在侧殿之外,没有转头,她是这个故事里的一份子,她的脸上浮现了几丝回往,那个时候的他,便真的是她心中的大英雄,只是她也是今天第一次听说不空的故事,以及她的故事。
原来,他一直没有忘记那件事情,他这些年作恶多端,不单单是为醉仙楼那个女人效命,更是心中依旧充满着对她复生的一丝期望,和原本心底里的复仇。
“两位施主,故事就到此结束吧,自那以后,我兴教寺便闭门不待客,因为我寺中,早已无佛。”明明望着身前的佛像金身,弥陀山却说出了兴教寺无佛。
他松了一口气,好像放下了心中的枷锁,那些过往,如同云烟散尽,便不复存在了。他缓缓起身,好像苍老了许多,这么多年,他第一次将这个故事,讲给别人听。
是关于他和她的故事,他最疼爱的徒弟的故事。
一道人影站在了门前,不空负手而立,大袖飘摇,他望着弥陀山的背影,示意宁不二不要说话。
他不空跪倒在了侧殿之外,不是拜佛,是拜他的师父,他想起了那个承诺。“弟子不空,前来请罪。”
“你无罪。”弥陀山回道,没有回头望向他,亦没有双手合十,做出往日的模样。
“有罪,在弟子心中,师父便是真佛,我兴教寺还有佛,我来向师父请罪,便是向我佛请罪。”不空话音颤抖,说话间,额头已经重重砸在了地面上。
“我佛只为渡人向善,不空呀,现在的你,心中可还真的有恶,何来请罪一说。”弥陀山笑着摇了摇头,走出了侧殿,走向了大殿之前。
“你都十几年没去看过她了,去看看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