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冯元义必须要去做的事情。
“你不能入皇城。”冯元义这一次语气加重了一些,弯刀已经扬起,指向了自在。
站在皇城另一头,已经开始向着他走来的自在,脸上露出了一些不耐烦来,他轻轻挥了挥手:“我可不想杀你,脏了我的手,也是对前辈的不恭敬。所以,请你让开。”
此时站在皇城之下的自在,自然不需要对着冯元义客气。
冯元义没有动,他已经调转了体内气机,准备出手:“我想要见见破境之后的你,只是今天,你并没有带刀前来?”
“呵!”自在嘴角发出了几声冷笑,像是听到了这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当年跟那些书生讲过道理之后,我发现什么武器,都没有拳头更有道理。”
冯元义还有些诧异,便感觉自己已经动弹不得,自在依旧前行,不久之后,便会经过他的身侧。
他的脊背上,已经有数不清的汗珠,垂落而下。他不知不觉,想到了之前对于郭小九使出的伎俩,他还问郭小九这种感觉如何?
自在好像跟他开了个玩笑,他已经立在了冯元义的身前,眼神有些不怀好意,他伸手轻轻掸掉了冯元义肩头并不存在的灰尘:“这种感觉如何?”
已经在心中思索良久,冯元义的体内气机,依旧能够运转,却难以随他的心意去运转,仿若有一只大手就掐在了他体内气机的脉门之上。
“很不痛快。”这是冯元义的回答。
“好!”自在回答很快,他没有再去看冯元义,目光望向了朱雀门之内的昂长廊道,他望着皇城内严阵以待:“我只想跟当今天子说说话,用不着这么欢迎我吧。”
一个个神策军,攥紧了手中的武器,自然不是对自在的欢迎。
“还有你呀,我不出城,你就一直在这儿呆着,如果有敢违背,那皇城里那位,我不介意动些手脚,反正大唐有他和没他,现在根本没什么区别。”自在又回头,对着冯元义补充了一句,这才放下心来,继续向着皇城内走去。
已经是夜色中,天空灰蒙蒙一片,只能瞧见分布在昂长廊道上的点点光泽,那是横刀和长枪在月色下散发出的寒芒。
自在立在皇城内,在朱雀门之内,他抬袖飘摇,便有天地变色:“我想跟你说说话。”
声音在天地间回荡,响彻在了皇城内,穿过了太极殿,也终于传到了他的耳中。
整座皇城之内,皆是震惊不已,已经有更多的人,更多的神策军,从皇城内的各处,来到了昂长廊道的两侧。
从廊道通往承天门,有数不尽的人头攒动,也有数不尽的兵器交戈。
有人要闯皇城,大唐的皇城。这是从大唐立国以来,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也是跟你评评理!”又是一声响彻整个皇城。
没有人敢回答他的话,因为就连皇城之中,最大的依仗,那位大宦官冯元义,都没有拦下他,单单凭借他们这些神策军,在这昂长的廊道上,更不可能。
这里不是战场,没有一马平川可以让他们自由的摆开方阵,只能挤做一团,守护在承天门之外。
自在想走,天地之间,应当很少有人再能拦下,他轻挥衣袖,便有霞光在夜色中飘荡,从朱雀门,到承天门之内。
中年书生,走上了霞光架起的长桥,他走得不快,却很潇洒,他的双手负在身后,他要进太极殿内,跟那位全天下最大的大人物,讲讲道理。
昏迷的郭小九,依旧随着自在缓缓前行,飘荡在他的身后。
除了他,无人再能上的了廊桥,便只能挤做一团,眼睁睁地看着自在,走进了承天门之内。
一阵阵咳嗽声,开始从太极殿内响彻而起,皇城之中,无人不熟悉这道声音的主人,可今天,无人能为天子解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