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广布政司,布政使范文林不出两日便接到了范绽送来的信件。
范文林模样约莫四十岁左右,生得肥壮,但双眼有神,带着精明与算计,瞧上去多了些不好相处。
他将信件捏在手中,冷道,“一个初出茅庐的易家女儿,就让他出了这般大的疏漏。”
幕僚听说了同德府那边所发生之事,抬手慢慢摸着胡子,道,“易家的这个孙女,恐怕不简单,亦或者她身后有人指点。”
“季家的人?”范文林扭头问道。
“大人可别忘了,南巡直隶地府尹季行舟就在距离同德府不远的燕南之地。”幕僚颇有深意,“她这般做后,不出一日,整个湖广都知道易家独女就在永林县,甚至还救了人,美名自然而然传入国都,易家女此次回国都,恐怕圣上要直接加以封赏,这等手段只有季行舟能想出来。”
“如今我们要解决的便是,赶在易凤栖之前,将范知府保下来。”幕僚继续道,“这些年同德府吃的也够多了,人嘛,死到临头,钱财自然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范文林明白了。
“你去写两封信,一封给范绽,让那个蠢货准备五十万两银子往国都送过去,另外一封,则给太子殿下,请他在其中周旋,万不得已,不要动范绽。”
范绽再怎么说,也是侯爷的儿子。
幕僚点头,“小人这就去。”
“易凤栖那边呢?”
范文林冷笑一声,“左军大都督汉江侯在湖广境内穿行,唯恐他人作乱,无论水陆,所有能够往外走的行道全部戒严。一只蚊子都不能给我放出去。”
这事儿要指挥使做,范文林着人去请指挥使安若广,谁料安若广压根不搭理他,半点都没有遣兵前往戒严的意思。
范文林气得不轻,与其扯皮良久,直至两日后,安若广才不急不慢地去了军营,率兵往各个要领之地进行查看。
至于在水上已经飘了两日的易凤栖一行人来说,他们已经快抵达湖广的最后一个府州,承天。
本以为就能这么顺顺利利的过去,谁料出了意外。
大船所走的河流名叫汉江,如今水路通达,汉江上船只并不少,晚间用过饭后无事,便出来瞧夜景。
虽然已过了中秋,月色仍旧皎洁。
易随与施若瑜已经在甲板上玩起了鲁班锁,下人专门做了一个小榻,上面摆着柔软的锦缎被,靠背略高,正好挡住了江风,小几上放着各色糕点,烧银碳的炉子就在不远处,还能供暖。
哪怕秋夜里有江风吹,也不觉着冷。
炉子上被易凤栖放了几个从厨房拿来的红薯,熟了之后,顺着飘香。
季敛被香味吸引了过来,就见那两个红薯一个从中间掰开给了易随与施若瑜,另外两个被易青云,施璞瑜与易凤栖分吃了。
“没了?”季敛有些不甘心。
“就拿了三个,想吃自己去厨房拿去。”
红薯香甜软糯,易随吃得满嘴喷香,舔着嘴巴说道,“表大舅,红薯好吃!”
他当然知道好吃了,不然也不过来了。
“算了,还是我再拿一个去吧。”
“要五个。”易凤栖当即提道。
易青云问道,“五个够吃吗?”
“应该够吧,不如六个?”
季敛:你们没长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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