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找回神志,一咬牙,抽象的身形,融入了这个画面。
……
中原。
公元1542年,正月初一。
新年大吉。
却没有丝毫新年的信念与气象。
整个皇宫,陷入了缄默。
病入膏肓,骨瘦如柴的云罗郡主,躺在病榻之上,使人垂泪不断。
悲恸的气息在蔓延。
云罗郡主,自打呱呱落地之时,就万众瞩目,被所有人视若明珠,疼爱善待。
可此时,49岁,已过不惑而近知天命的云罗郡主,却虚弱的让人不忍直视,咳血不断,气若游丝。
护民山庄五位重臣,第三位武王段正淳,归海一刀之女归海燕返等人,日日夜夜守在云罗郡主身边。
轮番以深厚真气,替云罗郡主续命,可收效甚微。
昔日的云罗郡主,多么有朝气、灵气,此间就多有暮气、死气。
50岁的武王成是非,已耗尽自己雄浑的真气,疲乏的在卧房外的别院里,看着满天繁星,斑白的山羊胡都在颤抖,缄默又悲恸,兀自低语:
“大哥,三十年了,你好狠的心呐……”
“干爹!!您快来啊!好,好多血……”
忽闻屋中噩耗传来。
成是非心在滴血,拳头紧握,快步返回屋内。
病榻上。
云罗郡主,朝气全无,面容枯槁,三千青丝不复,几乎一头白发。
命不久矣,或者命至今日已是万幸,是所有目睹着的第一思绪。
床边的鲜血染满了十数张白布。
但即便此刻,她还是笑着,一如这三十年。
或许是回光返照,她不知从哪找回的力气,勉力抬起手,颤颤巍巍从香囊里,掏出一株干枯的不成样子,近乎成为碎末的薰衣草,
将碎末捧起,抚慰脸颊,细嗅这苍白又熟悉的味道。
靠在被褥上,云罗缅怀着什么,虚弱道:“你们,出,去吧,不要,再为我,白白消耗真气,让我,单独和叶太,呆呆。”
说着,她完全陷入回忆般,双眼失神,像是被偷走了三魂七魄。
眼中只有那株薰衣草。
众人欲言又止,悲怆万分,却仅仅咬着牙关,不发出嘤咛,只默默垂泪衣襟。
最终,在已为人父,成熟不少的成是非叹息的招呼下,众人纷纷走出屋外。
成是非最后一个走出门外,他最后看了云罗一样,似乎看到了那个少女,在薰衣草中招呼自己,若穿花蝴蝶飞舞。
可一切破灭之后,只有这垂垂将死的枯槁老人。
他叹息道:“云罗,你说欢乐时光,怎么就一去不复返了呢……唉。”
嘎吱~
言罢,便自己也热泪盈眶,合上门,走出门去。
云罗郡主终于难以抑制,唯一的思绪与执念,让她麻木呆滞的散发虚弱的笑容,瞬息垂泪满面。
心中万千缅怀,一瞬涌上心头,当年少年与少女,风华正茂时,朝气蓬发。
在赌场,在皇宫,在已然付之一炬的东厂,在护龙山庄,在薰衣草花海……
哈。
骗了自己这么多年,强颜欢笑这么多年……
我,我是,真的,是真的,快乐吗?
昔日的欢声打闹,仍在耳畔,像昨日记忆犹新。
可为何,为何,为何就,
一去不复返了呢?
“叶……太,一百岁太远,对,不起,我,还是,这么没用,连一半都,没活……”
话未说完,力气便已消散,生机走到了末端。
枯槁的身形,滑落至床头,碎末般的薰衣草,终于化为碎末,散了一床、一地、一屋。
气息将绝,她的眼前,开始浮现出旖旎难言的美丽景象。
她看到了无尽旖旎的光,自不知远处传来,破开云层,撒满庭院,又自庭院穿过窗户,照进屋内。
一个模糊的身影,从无尽光芒中走来,逐渐清晰。
他的手中,拿着一株,可以让死者苏生的薰衣草。
她笑着哭了:“你,来了。”
“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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