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没后悔过。”
“老师……”
布兰迪摆了摆手,声音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娅梵卡,索兰帝国的索斯特很年轻,联合王国的邓恩威望很高,虽然他也快死了,但很长一段时间内,人类不会主动挑起战争。”
“可兽人这边不一样,我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十三族议会已经尝到了甜头,他们敢派人监视我,就说明他们没有放弃。”
“我终究是个人类,我死后,将不会再有任何压制力,没有人可以压的住十三族议会的野心。”
“娅梵卡,记住,我死后,一定要阻止他们继续发动战争,你很聪明,我相信你可以做到,这是我……是我对你最后的交代了。”
说到这,布兰迪的声音突然更加虚弱起来,以至于有些喘不过气。
“老师!”
娅梵卡赶忙上前继续轻抚他的后背。
“答应我,娅梵卡。”
“……我答应您,老师。”
“很好,我也曾答应过某人,不会让兽人白白送死,我没有做到,所以只能靠你了,替我让双方少流一点血。”
“老师……”
“出去吧,让我一个人待一会。”
娅梵卡点了点头,走出了房间,但她却没有离开,而是一直守在了门外。
时间一点点过去,房间中没有传出一丝响声,天色暗了下来,伊多瑞斯的夜晚也同样的热闹,但在二楼,娅梵卡却感到了老师身上深深寂寥。
海面上起了风,卷起了阵阵海浪,寒鸦号的甲板上,蝶儿亲自紧握着船舵,死死的盯着远处的海港。
“教宗陛下,速度太快了,马上靠岸要减速了。”
可蝶儿没有理会水手的呼喊,寒鸦号依旧在全速的前进着。
“布兰迪!布兰迪!你别死啊!”
……
房间内突然传出了咳嗽声,蹲在地上的娅梵卡犹豫了一下,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不知什么时候,布兰迪跌落下了轮椅,双手扒在窗户上,仅剩的一只眼睛,紧紧的望着不远处的海浪。
“老师!老师!”
娅梵卡想要扶起他,但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撼动布兰迪的手臂。
“我能感觉到,她来了,她来了……”布兰迪失神的呢喃着。
娅梵卡一愣,顺着窗户向外望去,只见一道巨浪升起,一艘海船顺着浪花扬起了船头。
二甲板上,蝶儿咬着牙,同样看到了只露出一个头的布兰迪,多年不见,他早就像变了一个人,但蝶儿心中却不由得想起了他在恶虎鲨号上的模样。
房间中,布兰迪笑了一下:“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当年那个冬天,没有早一步出门喊住她……”
一根黑色的乌鸦羽毛从布兰迪的袖口滑落,娅梵卡心神巨震,因为她感觉到老师的手臂……松了。
……
在一个平常的清晨,一个消息传遍了南北两陆,兽人军团总统帅布兰迪,离世。
联合王国执政殿,同样衰老的邓恩接到消息后叹了口气。
索兰帝国王宫,年轻的索斯特站在大殿门口,替自己的父亲向这位对手致以单纯的敬意。
这位饱受争议的人类注定会在历史上留下如何也抹不去的痕迹。
但人类这边绝不会有什么美赞,兽人这边早晚会因为他人类的身份而淡化他的所作所为。
兽人大军并没有夺回霍诺里斯,他这辈子也没有实现他的愿望,但他唯一的后悔,恐怕只留在了那个冬天,那个蝶儿离开的冬天。
地狱
拉娜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灵魂光团,似乎在思考为什么又进来一个。
旁边的空间扭曲起来,长发束后的决明走了进来。
“这就是您说的阿弥壳断层?”拉娜问道。
“不是。”
“那怎么处理?”
“你问他自己。”决明指了指灵魂光团。
拉娜狐疑的伸出手,然后惊奇的发现,这个灵魂竟处在半睡半醒之间。
突然,原本完整的灵魂没有征兆的破碎成了无数光点,这个灵魂……自杀了。
但光点并没有消散,而是尽数飘在了拉娜的身前,每一粒细小的光点都化作了一颗种子。
决明没有表情,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布兰迪,只是朝着拉娜问道:
“这些能种多少?”
“如果太阳不会再撞进来的话,能种几百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