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真正的大户人家,但看上去也非寒门。
有人看他嗤之以鼻,有人露出了想要交好的神色,但都被他无视,静静的站在了队伍的最末尾。
才刚刚站定,身后传来一声懒洋洋,听似着急实则毫不在意的呼喊。
“哎呀呀,来晚了来晚了,再晚一步就赶不上春考了。”
声音由远及近,停在了李清河的身后,他和众人一样向后望了一眼,就见一位散着头发,模样俊俏的弱冠学子正笑眯眯的看着他。
身上虽然穿着大氅,但只剩下一层布料,还满是补丁,像极了打肿脸充胖子的虚荣之人。
用李长安的话说就是:狗屁,伪君子!
“这位仁兄……有何指教?”男子笑着问道。
李清河摇了摇头:“没事,有阵风吹过来了。”
年轻男子眼睛一亮:“仁兄真是个妙人。”
报名的速度很快,检查了是哪里学塾结业的,是否有结业文书,认哪位先生为师就够了。
李清河从包裹的书中抽出陈先生的‘介绍信’,心里有些忐忑,按道理讲,他没上过学塾,所以没有结业文书,是没办法参加春考的。
这时身后又传来一阵笑声:“讽刺,天大的讽刺,百年之前文英大学士以命相抵,为天下寒门学子造了一座门,数十年前又有大儒入朝为官,说是寒门也能出贵子。”
“可看看到头来有什么用呢?真正的寒门没有银子进学塾,这仕途又是给谁开的呢?”
男子并未压低声线,引来了不少人的再次注视,就连前面的学官也投来目光,神色冷了一下。
如此大放厥词的言论也激起了不少人或是鄙视,或是同情的目光,可年轻男子并不在意。
“何方人士?结业文书。”学官看着李清河的脸问道。
李清河摇了摇头,执弟子礼:“先生,学生并未进过学塾,但有学塾先生的信函。”
这一生‘先生’叫的学官很是受用,带着笑意颔首打开了信函,不一会就将报考文书发给了李清河。
期间特意撇了一眼身后的年轻男子,故意扯开了嗓子:“我端朝重文雄武,乃自古罕有的文武双治,自己学识不精,就不要怪朝廷如何,这样的人又怎么能让陛下放心当做臣子呢?”
李清河面色不变,转身朝外走去,身后的年轻男子则一脸嗤笑的走了上来。
具体是什么情况,李清河没有去理会,自己就是寒门中的寒门,和自己没关系,就尽量不要去招惹。
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正在被李长安曾经的屁话慢慢的给带了进去,就比如现在,行走江湖情义为先,若是自己都吃不饱,那还是各扫门前雪吧。
站在街上等了一会,李清河正准备寻个便宜的客栈暂且住下,可刚刚抬脚,一只手就落在了肩膀上。
“仁兄哪里去啊,认识一下,陆泽。”
“李清河。”
“清河兄是要去寻个客栈?跟我来陆某人熟。”
说着,陆泽大大咧咧的拉住了李清河的胳膊:“清河兄,你我可真是一见如故啊。”
……
……
“掌柜的,住店多少?”
“一晚一两,两位先生,我这酒楼可是郡城最便宜的了,图的就是一个好名声。”
李清河叹了口气,他早就知道会是如此结果,扣扣索索的从包裹掏出一两银子。
“先住一晚。”
掌柜的见多了这些寒门学子,对于李清河的抠门并不在意,给个笑脸,留个名声,何乐而不为呢?
要知道这些读书人嘴皮子最是厉害,口口相传除了街边婆子,说的不正是他们么?
“呃……那这位先生?”掌柜的看向了陆泽。
“掌柜的等我一会,清河兄不必为我付账,陆某没这个习惯。”
说着从背后的大氅里掏出了一柄锈迹斑驳的铁剑,转身不顾形象的蹲在了客栈门口。
“等我买了长剑,既能打尖,也能住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