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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那日起,李清河再也没碰过那柄拂尘,只是把它放在了房间的最深处,权当没有看见。
为此李长安又是将他狠骂一通,但对着这么个榆木脑袋,多少口水都是白费。
崔老道没说将哪块地开给李清河,李长安就当做他老人家默认随便了,索性让李清河搬到了自己的住所旁边。
二人整日一起修行,做功课,如果不是李清河身上没有穿道袍,和一个普通的太和弟子没有任何区别。
反倒是那些弟子见了他都恭恭敬敬,没看到和小师祖称兄道弟么,那妥妥也是个前辈啊,看着年轻,但辈分在那呢。
这一日,二人来到山下,躺在山道两旁的巨石上,李长安闭目运气,像是睡着了一样。
李清河则头下枕了块石头,一丝不苟的读着那本道德真经,这是他从山上借来的。
师父留下的道书他几乎读了个遍,就像那本《洞灵真经》,关于所谓道的部分他还是不懂,但其他的篇章倒也略知一二。
唯有这道祖亲传的道德真经,实在是晦涩难懂。
真气运行了一个周天,李清河吐出一口白气,扭头看着对面的李清河喊道:
“我说清河,你啥时候回李村?”
“不知道……”
“你小子,良心都让狗吃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二人依旧躺在山下,而顶峰太和殿中,崔老道睁开了眼睛,目光望向殿外,笑呵呵的说道:“来了。”
“请问这里是太和山么?”
清朗的声音将躺着的李长安拽了起来,眉毛一挑,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持剑年轻男子说道:“瞎么?看不见山路上的石碑?”
不怪他如此没好气,这男子明知故问,明显就是不怕死过来挑事的。
持剑男子一笑,长剑挂于腰间,双手抱拳道:“青城山,柳玉川!”
李长安腾地一下跳了起来,指着柳玉川的鼻子:“紫宫真人的徒弟?来我太和山何事?!”
柳玉川一笑,举止优雅洒脱:“拜山!”
“砸场子!来人啊!给老子……”李长安大手一挥,扯着嗓子喊道。
柳玉川赶忙摆手:“不要误会,不要误会,我来不是打架的。”
“那你拜哪门子山?”
柳玉川颔首道:“问道!”
此话一出,还沉浸在道书中的李清河看着上面的经文,喃喃自语:“什么是道?”
目光横扫,柳玉川看向了李清河:“大道万千,处处皆是道。”
李清河抬起眼,眸子中露出了些许疑惑:“道人为何不可饮酒?”
“安分己身,凝定心神,以求道心。”
“那……饮酒,为何不是道?”
柳玉川的笑容一僵,他虽然持剑行走江湖,实力也只是九品,未曾破镜入盲枢,但心境上的修为却是此辈最高。否则紫宫真人也不会派他下山,来太和问道。
本想着李棠林前辈仙逝,师父让他来问道,一雪十几年前,李棠林仗剑入青城之耻,可这还没登山,就被一个没有修为的弟子给拦住了?
再看看他这问题,明摆着无赖的问题,但却挑不出一丝毛病。
李长安也是一惊,看着李清河面目呆愣,就知道他肯定是看书看进去了,根本没想着面前的是谁,只是随口问,随口答罢了。
“饮酒伤身,无益与心。”
“醉醒之间,是道否?”
柳玉川一愣,站在原地许久未曾说话,最后双手抱拳:“受教了!”
随后转身离去。
李长安眨了眨眼,半晌没说出话来,看着李清河还沉浸在道书中,不由得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离开了太和山的柳玉川叹了口气,心想自己是不是给人忽悠了?怎么想怎么不对味呢?
“我就知道太和山没那么好上,本想着应付应付师父,就当下山历练了,可这回去说连山门都没进,是不是太丢脸了些?”
摇了摇头,柳玉川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酒壶,轻饮了一小口,神色和吃了五石散的陆泽一样飘飘欲仙。
“下山就是这点好,没人管着喝酒,这白姑娘的酒如此香甜,怎么他们都说苦涩无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