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三人已经在这里待了两个多月了。
边疆战事似乎也永远不会波及到这里,不要说街谈巷语了,就连一点消息也没有传来。
“人间盛景确实不假,时间嗖的一下就过去了,一点反应也不给人留,怪不得有人会说这里是堕落之地。”
“江南郡是个神奇的地方,同样是宛州,与它一江之隔的江北郡却截然不同。”决明抱着酒葫芦站到了窗口。
“江北之地多草场,端朝乃至整个天下最雄壮的战马就出自那里,其中以全身浑黑,马鬃后有一块黑色坚硬凸起最为珍贵。”
“传说那是龙鳞,是流着龙血的马种,当今天下只剩两匹,一匹在宇文源的手里,一匹在武殿指挥使的手里。”
李长安扭头拍了拍窗框:“前辈,这世上有您不知道的事么?”
决明喝了口酒,笑着摇头:“我只不过是走过的地方多些,见过的人多些罢了。”
李长安一愣,品出了决明的语气,“前辈,您又要走?”
“不走留在这干什么?陪你们俩小崽子整天混日子?”
“呃……这个……”
“少跟我打哑谜,太和经九品之前正确运行气机的方式都告诉你了,咋的,我还得替你入个盲枢呗?”
“不是不是。”李长安收起了笑脸,郑重的行了一礼,“谢前辈传道之恩。”
决明脸色不变的白了一眼:“你回去问你大师伯他也会告诉你的,拿你太和山的东西指点你,这个谢我可不受。”
说着,决明转身下楼,抬脚便走,李长安赶忙追了出来。
“前辈,不交代清河点什么么?”
“交代不了,自己悟。”
“那前辈去哪?”
“大概……”
大概什么,李长安没有听见,决明的声音消散在吵闹的街道上。
“还真说走就走了啊……”
李长安愣愣的站在酒楼门口,看着城门方向,清河都说前辈性格古怪,果然是真的。
摇了摇头,回到酒楼房间,李长安取出了一直背着的那把兵器,借着酒液磨了起来。
如今他才知道修行路上有人教导多么重要,青城山的时候他才是一品境界,如今快四个月过去了,他已经到了三品境界,甚至感觉到了四品的那道门。
这个速度不可谓不快,但前辈说这本就是他之前一年里应当有的速度。
不过太和经的缺点也开始显露,那就是李长安明显觉得自己运行气机越来越吃力,有时候一个晚上只能运行一个周天。
照这个趋势,入了四品一夜能运行半个周天就算不错了。
这边他还在认真的磨着兵器,那边郡城外的一处庄园中,李清河叹了口气。
他一大早就被洛星河给请了过来,非要缠着他再来一把,可结果下了一个上午,倒是把这位好脾气的江南棋圣给气走了。
无它,因为李清河输了整整一个上午,败像之惨还不如棋院里刚刚接触棋道的孩童。
以至于洛星河觉得这是在故意侮辱他,索性一甩袖子,到一旁平复心情去了。
看着太阳正当空,李清河觉得自己不能继续待下去了,便和洛星河的师妹道了个别,自己回了城内。
直到进了城,一声稚嫩的呼喊从身后传来。
“先生!先生等一等!”
李清河回头看见一个约摸着五六岁的孩子跑了过来,怀中抱着一张棋盘,两盒棋子,气喘吁吁。
“先生……我家……我家院长说把这个送给你,以后随时可以来棋院下棋。”
李清河无奈的点了点头,弯腰接过棋盘棋盒。
“替我谢谢洛院长,就说我是真的……”
街边的吆喝声掩盖了本就轻巧的出鞘声,李清河的手还握在棋盘上,孩童抬起头突然诡异的一笑。
李清河没感觉到痛,就是觉得胸口有些凉,黑白二子散落一地,在众人的惊骇的目光中,扑通倒地。
他艰难的看向胸口,一把淬毒的匕首正插在他的心脏部位上,痛彻心扉的感觉姗姗来迟,呼喊声还未传出,人便晕了过去。
人群炸开了锅,街上慌作一团,哪里还有孩童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