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川的死和李清河无关,但青城山上胜了大宗师洛星河却是真的,所以松果儿自然要称一声前辈。
为了避免剑阁秋后算账,松果儿索性便住在了这里,房间就在李清河的隔壁。
这让李清河一脑袋黑线,但又没办法轰走人家,自己手也就拿拿毛笔,名不符实啊。
但想想也就随便了,反正自己也不会久留,过完年离开就是了。
第二天清晨,李清河下楼喝粥,新年的气氛在这一天彻底解放,瀚海城的氛围和江南郡城两个模样。
城内自发搭起了擂台,许多来此的江湖人都可上去以武会友。
而城防司不仅没有阻止,反而担负起了维持秩序的职责。
没办法嘛,瀚海城天高皇帝远,剑阁就在眼皮子底下,就连城中主官新年第一天也要带着礼登门拜访。
至于城内的产业,有近七成属于剑阁名下,否则这么大门派吃喝都成问题,他们又不像太和山一样能收香火钱。
“前辈!”
松果儿坐到一旁,冷漠的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他自离开青城山脚后就独自流浪,倒也学了两三个把式,但还不够,还不够他能完成心愿。
这次来瀚海城就是看看有没有可能进入剑阁,本来青城山距离洗剑池很近,但他想离那里远点。
不过经过了昨天的事,他已经绝了进入剑阁的想法,可这李前辈不是送上门来了?
“嗯。”
李清河点了点头,面不改色,完全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二人就这么尴尬的坐着,一个想要请教,一个名不符实。
过了许久,街道上的人越来越多,阳光带来的温暖并不驱寒。
李清河咬着牙喝了口酒,以酒力压制胸口毒素的恶寒。
又过了一会,一位面容大气,身配长剑的中年人走进了客栈,目光扫视,停在了李清河的方向。
一旁的松果儿紧张起来,不由得握住了剑柄。
中年人笑了笑,走了过来:“可是太和山李清河?”
“是我。”李清河狐疑的抬起头。
“剑阁,张三。”
李清河一愣,下意识忍住了尊称前辈的冲动,伸手迎座。
“何事?”
“昨日我剑阁弟子仗势凌人,阁内调查清楚,确实是他爹有错在先,现在正在后山面壁思过。”
中年人的语气不卑不亢,没有讨好的意思,言语中有歉意,但并没有直接说出。
一是自己理亏,二是剑阁门规严明,既然已经处罚,便不觉得再欠什么。
松果儿冷哼一声,扭过头闷闷的喝着茶。
李清河点了点头:“剑是君子器,剑阁如此,当得剑道魁首。”
中年人放声大笑,只觉得这李清河名声在外,但性子却不为人知,今日一见,还是很好相处的嘛。
但转瞬间心里又打起了小九九,这可是太和山的天才,当年棠林剑仙仗剑入青城为人乐道,那是因为两家有仇,自然醒目。
但实际上,洗剑池,剑阁,还有其他大门派,哪一个没被李棠林闯过山门?
只不过太丢人,大家心照不宣的没有出声罢了。
到了这里,中年人想起了掌门刚刚对他说过的话:“李清河胜了洛星河这事太过骇人,多有流言吹嘘,但前有柳玉川之死,此人天分极高,保不准就是下一个李棠林。”
“而且太和山弟子少有下山走动,既然来了瀚海城,我剑阁不能失了待客之道,今年的大潮也一并邀请。”
“是这样的,清河小友。”张三清了清嗓子,李清河的辈分不得而知,但能和李长安称兄道弟,显然不低,说不定还是崔仙长新收的徒弟。
“今晚东海有大潮,剑阁想邀请你一并前去观潮……”
……
……
天色刚黑,华灯初上,李清河在房间内祭拜了爹娘,又敬了道祖,起身走出了酒楼。
身后的松果儿一直盯着他,默默的跟在后面,李清河瞥了一眼,也没有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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