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后的话,触动了他。
一个远房的皇亲,都能有如此忠心,为了朝廷,敢把儿子送到军中,自己身为皇帝,却连放儿子出宫之事都犹犹豫豫,实在是汗颜,想到这里,崇祯抬头看向朱慈烺:“春哥儿,你出宫的事,朕准了!”
“谢父皇。”朱慈烺大喜过望。
“皇上你说什么?春哥儿出宫?”周皇后却是惊呆了。
“是。”崇祯点头:“朕已经命春哥儿去京营抚军,京营军务繁忙,皇宫又宫禁森严,他住在宫中不方便,还是出宫去住吧,嗯,就住咱们从前的信王府就好。”
“……”
周皇后脸色发白,忽然明白,自己被儿子骗了,此时想要改口也来不及,只能狠狠瞪着儿子。
朱慈烺不敢看母后:“父皇,儿臣想跟你要一人。”
“谁?”
“内监杜勋,儿臣宫里少一个管事太监,感觉他正合适。”
“准。”
太监杜勋也算是明末历史的一个名人了,崇祯十七年,崇祯派太监杜勋等十人分赴宣府、大同、昌平、居庸关、等要塞监军,本以为这些太监忠心大明,一定能督促各地守军奋勇杀敌,谁知闯军到来,这些太监纷纷投降。
其中最无耻的就是杜勋。
杜勋投降后,居然还敢担任李自成的使者,进北京城与崇祯谈判,遇到以前相熟的太监,还洋洋自得:“不要担心,新主子来了,我们照旧有富贵。”
这样的人,朱慈烺必杀!
何况经过这些天的调查,知道杜勋颇有私财,正好趁机夺了做为军用,不过杜勋现在没有过错,无缘无故的杀人抄家,肯定会惹人非议,因此朱慈烺才想要把杜勋调到自己身边来。
他不是用杜勋,而是要治杜勋。
用完晚膳,崇祯忽然淡淡问:“皇后,今天好像多了四个菜。”
“是,臣妾听说太子在城外抚军,傍晚才回来,因此命御膳房多加了四个菜。”周后回答。
崇祯轻轻叹口气:“如今国事艰难,我天家要节俭……”
“臣妾知罪,以后不会了。”
崇祯点点头,起身走了,这个时间当然不是睡觉,而是回乾清宫继续批阅奏章去了。
早上五点就起床,夜里十点还不能睡,连节假日都没有,崇祯这皇帝当的不是一般辛苦。
送崇祯走后,周后冷冷瞟了朱慈烺一眼,转身去了后殿。
朱慈烺赶紧跟了过去,刚进了后殿,就看见周后坐在凤椅上,粉面含霜:“朱慈烺,你可知罪?”
朱慈烺急忙跪下:“儿臣知罪,母后息怒啊。”
“本宫息不了!”
周后怒气冲冲:“居然连我都敢骗,田守信,你给本宫滚进来!”
田守信从外面滚进来,跪伏在殿门口,动也不敢动。
“你们主仆二人,将本宫耍的团团转啊,朱慈烺,你是不是忘记本宫荆条的厉害了?”周后气冲冲。
“儿臣不敢忘。”
朱慈烺赶紧解释:“儿臣实在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啊,今日儿臣巡视京营,发现京营糜烂无比,十二万的兵额,竟然连五万兵不到,其中大部分都还是老弱病残,一旦有变,京师根本就守不住!为整顿京营,为我大明江山,儿臣必须抓紧时间,不容再在宫墙里面耽搁了,但父皇犹犹豫豫,不得已,儿臣才想到让母后帮忙,所有一切都是儿臣的主意,与田守信无关,母后要是责罚,就请责罚儿臣吧……”
周后脸色稍霁:“哼,那也不该骗我。再说了,你住在皇宫里,就不能抚军京营,为你父皇做事了吗?”
“母后,军情多变,万一晚上出什么事,京营诸将要到哪里找我?进皇宫吗?”朱慈烺一脸苦相。
周后还是板着脸,但眼神已经缓和多了,半晌后,轻轻叹口气:“春哥儿,宫外不比宫内,你要注意安全,我宫里的太监宫女,你喜欢哪个,都可以带走……”
这就是周后,虽然疼惜儿女,但更知道国事轻重。
“谢母后。”
朱慈烺跪在地上,眼眶湿润,从今天以后,他就不能每天都见到母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