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此,从此以后她就是惜文,由慕予起名的惜文。
“惜文姑娘可想学写这二字?”
“想,可是我不会,写出的字丑的不可入目。”
慕予已经将宣纸摊开在她眼前,道:“天道酬勤,不试试怎知?”
难道,他要教她写吗?
心中刚一动,就见慕予向她伸手递笔。
“试试罢。”
惜文就在那一刻觉得,她许也可以笔墨横溢。
惜文执笔,用五指指尖撑笔,微微弯腰。只是还没写字,就被慕予制止了。
“原你竟是如此握笔的,也怪不得你将字画成那样。”
“我不曾习文,更不会握笔……”就眼下如此,也是她那日见慕予执笔而学来的。
慕予依旧是温暖的笑着,修长的大手握住了她的柔荑。
“按、压、钩、顶、抵。”慕予在她耳边轻言。将她手指凤眼、虎口、鹅头都挪至标准。惜文正满面桃花不能自持,又听到他说:“写字时姿势得体,才舒适灵便。要做到松肩振臂才是。”
接着慕予的手抚上她的腰身,惹得她轻微战栗,又觉身子毫不抵触,想回头去看,却又被他扳过脑袋,继续盯着那毛笔。
“头正、身直、两臂撑开、两脚平稳。”
“……恩。”如哼咛一般,细微而又美好的声音。
“写字试试。”
惜文点点头,任由慕予握着她的手在纸上挥墨,不过几息,笔底生花,苍劲有力的字在纸上显现:惜文。
随之慕予松开她的身,负手而立站于她身侧道:“自己写来看看。”
她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家小姐,常年农活已经让她的手比之同龄人已有些许的粗糙,她提过沉重的锄具,却没提过这灵巧的笔。慕予帮她所指姿势,让她拿捏到了极致,此时她只觉分外不自在,这精细的毛笔,于她竟重如田间锄具。
方才是慕予握着她的手,她尚且不觉,此时独自执笔,不知是姿势别扭,还是他在身侧而拘谨,笔尖竟是开始颤抖。
如此,写下的字依旧是春蚓秋蛇,宛若信笔涂鸦。
“大人……我……”
“无妨。再来。”慕予似是顶有耐心。
惜文只得再去樵墨,却发现,墨汁已干。
“墨没了。”
“那便再研一块。”
“哦……”惜文又取来一块墨,竟是随手提起桌上茶壶,要向底座中倒。不知上次的墨是谁研,只觉眼下她第一次研磨,无从下手。
“不可。”慕予按住她的手,使她放下手中茶壶,“研磨需清水。”
慕予失笑,只觉这般太难为她,便叫她取来清水,道:“我来研磨,惜文姑娘在一旁看着便可。”
慕予用力匀称,速度柔慢,可研磨声依旧是粗糙难为听。他微微起眉,心道此乃劣墨,若为好墨,则细润无声。又觉不夜天此地,没有好墨实属正常,只是心下一动,竟是想下次来时为她带上一块好墨。
待墨研好,惜文又是写了几次。虽是仍旧不好,却比起初好上些许。
“姑娘聪慧。”
许是一边说一边望了望天色,不等她回答便道:“惜文姑娘,眼下天色已晚,我也该归去。”
惜文是个好姑娘,他不该伤害于她,亦不该留下入夜。
立谈间慕予便已起身,却听到惜文问道:“大人……下次还会来吗?”
迎着月光,慕予回头,安静的容颜美好的不应人间有:“会。”
“那,我等着大人。”惜文粲然一笑,心中似有情愫破云而出。
这一刻,她竟是不想回安宁村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