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边,祭祢与之言的战争也有了分晓,之前靠以炼魂阴邪之法的之言修为大涨,实力猛增,倘若没有玄天剑的加持,这场战争胜负难以定晓,这正是之言信心倍增的地方。
当年死里逃生,堪堪留着一条命,是他实力不如人,但如今千百年来的淬炼,早已今非昔比。
可千算万算没有料到失踪千年的玄天剑居然落在了祭祢手中,以他半路所修的阴邪之术,万不是玄天剑的对手,他终究还是报不了血海深仇。
雪狐一族就这样陨落在六界之中了吗?曾经的辉煌,妖界之尊,父族,之墨,他的亲人,他苟且偷生,生不如死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看看如今的北寒虚,破败,耻辱,还有谁能记得万妖朝圣的尊荣?
“嘭……”灵力不敌,之言被玄天剑所伤,整个人被甩开,身子砸到墙壁,重重而落。
“咳咳……”他抬手擦掉嘴边的血迹,胸口一阵阵的刺痛,他知道自己失败了,就像当年他不敌他一样,他恨恨看着那个男人,“祭祢,我的好堂兄,你可真是无情啊。”
“堂兄。”祭祢轻轻念着这两个字,眸中闪过一丝伤痛,很快便被憎恨掩盖,“我记得这是第一次唤我堂兄吧。”
是啊,当年因为他的出身,不知被自己嘲笑多少次,堂兄二字,在当时与他而言就是个笑话。
“可惜父族那样对你,你却恩将仇报,祭祢,纵使魂飞魄散,归入无道也弥补不了你造的孽。”
祭祢嗤笑一声,“归入无道吗?像我这样杀孽太重的人,仅仅归入无道岂不是太便宜了我,之言,这世间谁都可以指责我,唯有你不能。”
“你有没有想过,那也是你的族人。”言语因太过激动而让他吐了口血。
“你们可曾有一天帮我当做你的族人,别天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做的事,于我而言,仅仅是灭族也抵不过我父母的惨痛,千百年前我无情冷血,千百前后我亦是,但唯一不变的是我不会杀你,之言,我留下你的命是让你好自为之,这是最后一次。”祭祢定定地看着他,在说出这一段话时,他语调平静的令人可怕,那汹涌在心里的杀意与仇恨被他生生的压抑住,而不像往日的狠厉。
他还是变了,比往日更冷静,更压抑,这样的他更懂得控制自己,但是却更令人胆怯。
“哈哈哈……祭祢,你杀了我吧,什么时候你变的这么仁慈了。”
“走吧。”无视之言的叫嚣,祭祢收起玄天剑,他偏头对着奈笙道。
“祭祢,有人让我给你带句话,妖即魔,魔即妖,你终究改变不了。”
身后响起之言不甘地声音,祭祢步子一顿,径直往洞口走去。
之言,你终究还是不明白我为何留你。
回到十方山时已是夜幕凌晨,祭祢从木屋里走了出来,脸色疲惫。
“木呆怎么样了?”
“休养一段时间便好,幸好他灵力微弱,否则锁魂链对他的伤害更大,你呢?可有受伤?”
奈笙摆了摆手,“无碍,只是耗费了些修为。”
祭祢不置可否,“老头留在这里还有一块碧血玉,你走之前将它带回去吧。”
两人走到亭内坐下。
奈笙看了他,欲言又止。
祭祢饮了口桃花酿,淡淡道,“你是想问我当年为何放过他?”
“的确,这是我最意想不到的事情。”
祭祢抬头看着前面的夭夭桃花,思绪定格在了遥远而绵长的记忆,“当年我放过的何止是他。”
奈笙眸子猛地睁大,一千一百年前是他第一次来到传说中最美的极地,北寒虚,那一天,终年白雪不断地北寒虚难得停了风雪,一眼望去,无尽的白,圣洁而空灵。
而他没有心思欣赏美景,四处寻找着那抹身影,寒林山涧,空气里弥漫着恐怖的气息,他不知道自己当时的心情紧张到了什么地方,他一步步往前走着,寻到了他。
永远无法忘记妖冶的红色,刺眼夺目,动人心魄,却令人胆寒心惊,刀下猩红的鲜血,一滴一滴,蜿蜒满布,他宛如生魔,眼神空洞,嘴角上挂着嗜血的笑容,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生气。
他不知道他到底杀了多少人才使满头银发像是被血洗过了般,他只知道当时的祭祢太过让人害怕,也太让人心疼。
后来听说雪狐一族一夜被人灭族,全族无一人幸存,雪染北寒山地,怨灵久久不散,三界震惊,妖界哗然,各族震怒,举族讨伐,祭祢从此被妖界所不容,人人可诛之。
之言说的没错,他身为青丘狐族的王姬,未来妖族之主,却和妖界公敌交为知己,有时候身上背负的却远远不敌心之所向。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