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
沉小星走了,浩海一个人久久地站在落地窗前,水晶烟灰缸里的烟蒂杂七杂八地堆放着,烟灰点点铺满他的衣襟却毫无察觉。
冯倩倩就那样看着男人默默地抽烟、默默地思考、默默地伤神。她想为这个男人做点什么,可她什么也做不了。
直到夕阳的余晖由红转黄的时候,整个顶楼就只剩下办公室里沉默了一个下午的一男一女。
看了下手上的腕表,冯倩倩终是起身走到男人的身边温柔发声:“海,叔叔已经打了好多电话了,如果再不回复,恐怕他会担心的。”
想到病重垂危的父亲,浩海怎么也无法怨恨他。父亲是自私的,但为了这个家,他付出的已经够多了,至于沉小星,他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该怎么去面对。
修长的手指在两侧的太阳穴上打了几个圈圈,浩海这才走出了办公室的门。
回到家后,用消毒棉球在眼角和鼻端轻轻做着消毒处理,手机的微信提示音叮叮当当地不停响着,浩海烦躁地拿起手机想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晚了还在聒噪。
谁知,一向鲜少发朋友圈的默颖居然远在大洋彼岸发了三个朋友圈。李想和几个小学同学都在底下火热评论着。
心情郁闷的浩海面对卡顿的网络更加焦躁起来,他停下手中的工作,固执地想要看看究竟是什么图片让大家这么感兴趣。
终于,屏幕不再加载了,一个可爱的小孩子突然跳进了浩海的视线里。那孩子胖乎乎粉嘟嘟的样子甚是惹人喜爱。不过这孩子好像在哪里见过,是李想的宝贝吗?不,那个孩子左侧耳垂上有个黑色的痣,可这个孩子却没有。
不对,等等,这不是沉小星和项东的孩子吗?默颖怎么会把这张照片发到朋友圈里了呢?
手中的消毒棉球已经落在了地毯上,浩海却突然起身兴致满满地看起了同学们的评论,逐条向下翻看,这才知道事情的原委。
第二天,冯倩倩早早就来到望江小筑接浩海去B城看望浩明远。
“海,眼角和鼻子的伤怎么和叔叔解释?我可是和他说你和我一起去落实青岛那边的项目了呢。”
冯倩倩目视前方稳驾慢行,耳朵很是灵敏地捕捉着副驾驶上男人的动静。
浩海似是有什么心事一般看向窗外,眼神毫无焦距地盯着外边不停移动的某个点。
“放心吧,我有分寸。”
自那日的错吻尴尬后,浩海便很少与冯倩倩进行眼神交流,此刻更是惜字如金般再次陷入了沉默。
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总算熬过去了,冯倩倩推开车门的刹那才得以好好喘口气,转身望去,浩海早已先一步跑进了住院大楼。
沉小星昨晚回到东区人民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情绪低落的她让姥姥回宾馆休息,自己则是在租的不足一米宽的折叠床上烙了一晚上的饼。
望着床上熟睡的小尾巴,沉小星悬了一整天的心总算是安稳了一些。下午居然只是担心那个混蛋会出事便扔下小家伙去看他,结果人家根本就不需要自己的关心……
现在只要一想起浩海,沉小星的心就会很自然地竖起一道无形的防线,似乎只有这样,那个受伤的人才不会是她。
整整忙碌了一天,沉小星的头已经嗡嗡作响了,山羊绵羊换着数都已经数了两个小时了,但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事情始终缠绕着她的内心。
小尾巴和浩明远住在同一栋大楼里,但沉小星此时真的无法原谅那个彻底改变她人生的始作俑者。刚刚与默颖的聊天中,她得知浩明远的时日已经不多了……
渐渐地,邻床的小女孩儿和小尾巴的呼吸声慢慢趋于平稳了,就连窗边小女孩妈妈的鼾声也渐渐消失了,沉小星的眼皮终于输给了疲惫。
沉小星的眼球在眼皮下时而微波流转,时而慌乱不堪。是的,她做梦了,她梦到了很多人。她梦到了姥姥,梦到了小尾巴,梦到了浩海,梦到了浩明远,梦到了妈妈,也梦到了爸爸。
“爸爸,小星好累啊!真的好累,小尾巴生病了,很严重的病。”
“不知道化疗的痛苦,小家伙能不能承受得住,他还那么小,那么软,连妈妈都不会喊,怎么会喊疼呢?”
“浩明远是害死您的间接凶手,女儿真的想亲手拔了他的氧气管,然后狠狠掐死他,可是,他毕竟给了姥姥活下来的机会……”
说这些话的时候,沉小星不敢看父亲的眼睛,她怕父亲会因为这样的女儿感到难过,可是,她心底最后一句话真的好想告诉爸爸——她真的好想好想那个男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