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渊胥发了火,殿中也寂静下来,空气将殿中的对话一字不漏地传出来,躲在殿外柱子后头用了法力窥听的人面色煞白,明明是稚童的模样,看起来却显得老练深沉。
他父皇终究是不会重用他的,不管他做的再好都掩盖不了当年母妃带给他的耻辱,在他眼里他是一个象征耻辱的孩子,做什么都是讨不了他开心的。
三千多岁的孩子沿着长长的回廊跑到一个无人处蹲下失声痛哭起来,他其实求的不多,只希望渊胥可以看见他,可以像疼其他皇子一样疼疼他,可是这样也是奢求。
他为了这份奢求的亲情伤害了一个待他很好的人,要是他的母妃是七凰帝君就好了,她对他那么好,陪他玩,凡事宠着他,即使惹了事也不会责怪他。若是当初那一切不是他设计的就好了,要是后来他父皇没有找过来他是不是就会一直在魔界帝都宫住下去,七凰帝君会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子一般。
可是怎么可能呢,他是一个骗子,一个心思深沉到自己父皇都讨厌的孩子,没有人知道真正的他还会喜欢他的,没有人。
一朵朵艳丽的花瓣随着风坠落,散落在他身侧。
纵使世间风景万千,他的世界依旧晦暗无光,严寒刺骨。
一个接着一个的折子从七凰手里落下,很快成了厚厚一摞,都快赶上七凰那般高了。溟雪捧了糕点立在不远处,眉眼里尽是心疼。半晌后才收拾好心情端着东西走过去笑道
“帝上,尝尝,这可是溟雪花了大功夫做的,滋味肯定不一样。”
七凰嗯了一声顺手接过来放入嘴里尝了一口
“嗯,不错,溟雪你的厨艺愈发好了,搁在这儿吧,本君看奏事看得饿了就吃一些。”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目光没有离开奏事一刻,几乎是头也未抬道,眼眶里面有浓浓的疲惫。
从知晓長止帝君册封绮慕公主为帝后起帝上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天天埋首奏事,没有新的奏事就将有的多看几遍,否则就宣护法司命前来议事,一刻也不曾闲下。
溟雪看在眼里,心疼在心里,强忍着心疼道
“帝上……”
“帝上,邯席护法来了。”
溟雪正要开口的时候被进来禀话的侍从打断了,帝上等了邯席几日,她也不敢打扰,老老实实退下,立侍在七凰旁侧,只见七凰颔首道
“让他进来。”
一个病了这么久的护法能来帝都宫,也是难得的了。
那侍从出去迎了邯席进来,打开殿门,只见一玄色衣袍浮云花纹,白玉簪发的男子缓缓走进来。七凰看见邯席的时候吓了一跳,以前的邯席总是意气风发器宇轩昂的,现在怎得变成这样,双目黯淡无声,整个人形销骨立的,加上衣袍灌了风,显得更加瘦弱,看着就像一根行走的木头似的。
邯席走到七凰跟前,跪下叩首行礼
“下邯席叩见帝上!”
声音也虚弱了许多,将七凰从震惊中拉出来,恢复了脸色抬手道
“起身吧。”
邯席站起来,就那样立着,堂堂魔界护法为了一个女子病成这样着实丢脸,可看到现在的邯席,七凰心中纵有满腔的不满也不好骂他了。
“邯席,本君挺熟你近日病了”
邯席颔首,眸中无神
“禀帝上,邯席无用,一病不起,愧对帝上所托,不能去封地赴任了。”
亏得他此刻还记得她的命令,七凰都不清楚自己心里是何等滋味了,怪他也不是,不怪也不是。
“既然棠阕已经找了临时护法替补这件事就过去了,你也不是有意为之,回去好好收拾一下,过几天就去封地赴任吧,补补这些时日因病落下的政事。”
纣铭家族势力太大,虽是暂时,也不能让他久留。
邯席突地跪下去,抬首望着七凰,
“帝上,邯席愧对帝上所托,恐怕不能去封地赴任了。”
“你说什么”
七凰眉头一凛,问道。
邯席叩了一头,愧疚道
“帝上,邯席今日前来乃是告官的,恐怕邯席以后不能为魔界护法替帝上效力了,愧对帝上的信任,邯席罪该万死。”
他说话的时候眼眶一点点变红,似乎都要落泪了,神情极为可怜。气得七凰一拍桌子站起来,三两步走到他跟前
“你说什么,告官你是魔界的护法身肩重任,现在一句愧对信任就要告官不干了,罪该万死,你当然该死,你把本君放在眼里吗,你把魔界生灵福祉放在眼里吗”
本来一个护法为了女子做成这样已经够夸张,现在邯席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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