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朵子黑色的水花泼出来扬在我的身上,好好一席浅灰色的袍子就被点点黑水染了。
“额,你帮我把边上的魔音除一除吧,我这点修为,怕是应付不过来,可别等着魔族还没出来,我先成了魔了。”
阎魔的法力精纯,何况又是半个魔族,有时候发起魔性来,以往的我都算是勉勉强强的压制住,这么多万年我本是无上的法力,无需在修炼什么了,却也是为了稳住她的魔性才不断精进修为。
神识从迦印映出去,一路飘飘然然的飞到那井上,往下瞧一瞧更是不堪入目。我就说那不过一尺见方的井怎么能将那黑水扬的那般高那般剧烈,此刻瞧见了井里面不过是些个残垣断壁和腐烂的树冠,相互碰撞着才有那般大的冲击。
我是把眼睛一闭心一横才好歹将神识压进了水井中的,盈盈绕绕都是些魔气围着,钻来钻去才算是将浮着的物件都避了过去潜进了深些的水中。
这漆黑的水,满是一股子业障,我的修为其实不足以透过这黑漆漆的一片,也只能缓缓的摸索下去。好在是过了好一会,水底下渐渐从黑色转成了浑浊的绿色,一股子强大的气力就在正下方。
“玄昊,怎么样了?你倒是说说,不会已经淹死了吧?”
这阎魔也不知道是因为判官的事情依旧对我怀恨在心还是怎么的,此时竟然摇晃着我的肉身,我的神识因此受到干扰一阵绞痛,怕是回去后免不得要吐出去几口老血。
恍惚间我就当真是瞧见了下面有一个黑影不断晃动着,瞧起来倒是像极了一条龙,再往近处去便碰触到了一股子极大地仙泽,直打的肉疼。
此番瞧着,也不过只能到这里了,若是再惊扰了那龙怕是连自己都难保,便捏着决子一路飘上去,回归了肉身。
这万事都是不出我所料,这神识刚刚进入到肉身中,便是腹部一顿绞痛,呕出几口老血出来。阎魔将我一揽收进了怀里,很是紧张的摇着我,问我是不是遇见了什么魔物,怎么的还吐出血来了,可还撑得住。
“你这话就是不讲道理了。月月,本尊问你,仙者把神识放出去之前都要求清净,那是为什么?”
她愣愣的瞧着我,缓了好一会又盯着我的头看,那神情像极了面对这一个脑子不好的人。
“哎,你这仙术道法也不知道是谁教的,怎能这般荒唐?要清净就是因为神识放出去,肉身便变得脆弱至极,上古时候有一位神仙,不过是肉身被风吹倒在床榻上,就生生的瘫了。”
她又紧了紧眉头,一脸疑惑将我望着。
我实在是忍不住,也不想再与她演这苦情的戏码,便一股子口水带着话喷出去:“你刚才闲的没事摇我做什么?是不是瞧着本尊身子变弱了故意来谋害我的?”
她终于算是反应过来,口中说着抱歉就一股子气力将我抱了起来,我本还打心底里有些开心将她骗了,就让她这一路将我抱到她的床上休息。可是不走几步就遇见了几位鬼差,一副心思不纯的样子在后面指指点点,再不过就是为了自己的名声考虑,便挺着身板子从她怀里跳了下来。
“你可瞧见什么了?”
“没瞧见什么,就是一汪臭水泡子罢了。唔,水底似乎有个龙不是什么兽,就是他在那里作法撼动了你这冥界。”
阎魔一听,歪过头便不是什么好脸色。果不其然,不过一转身就将鞭子盘在手中气势汹汹的往井口走去。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可别下去了,我跟你说,下面什么都有,恶心至极。”
我这几天便是将做作的功力不断精进,此时脸上五官拧在一处别提是一副多么嫌弃的神情。
阎魔平生最是爱美,常日里心情不好便要折磨折磨下人,这阴冷冷的冥界自打落到她手中就变成了一处不会有日升日落的仙乡一般,偶尔还能闻见阵阵彼岸花香。如今我将水底讲的那般不堪,她也是能看见几分,自然会迟疑。
“唔,你说得对,本座不能下去。走,我去把判官叫来,让她把底下那个混帐抓上来,不行再往油锅里涮一涮提到我面前,我非要好好赏他几鞭子。”
说风就是雨,就是这般雷厉风行。此时又将鞭子收起来拽着我往里面走,嘴里还振振有词骂着下面那个折腾人的兽,我想劝,都插不上嘴。
“等会啊,月月,你要是把他抓了,早晚会来新的,魔族这是要在各个井口作法,瞧着就不是低调的作风,要的就是六界人心惶惶不稳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