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人,也该遭点儿罪了。
柴桦把全身的衣袋都掏了一遍,凑出来了两百多元人民币,很不好意思地递给大巴车司机:“伙计,我身上就这点儿钱了,别嫌齁(齐鲁方言:嫌弃),先拿着,明天就去海城罐头厂那里候着,你的车我大包了!”
那位说了,柴桦总是贪便宜的,买个车和包个车哪个上算呢?柴桦认为包个车上算,第一,咱这不是长期使用的,在海城也就是一两年的时间吧;第二,买个车,费用有点儿高,别说油钱什么的,就是司机的工资与福利吧,也不划算的。
大巴车司机是千恩万谢,两个人是挥手告别了。
大巴车司机对刚才的经历梳理了一下,感觉出来了,这个叫柴桦的半彪子,其实也是不错的,这从福山到王家下庄这一趟,根本不算什么的,可是这个彪子竟然掏出了两百多块,也是够彪的了!因为包车的话,一天下来,市区到鳌山,来回一趟才三百元人民币的!
行了,这个柴桦既然如此彪呼呼的,那就给他干吧,明天就去海城罐头厂报到去!
柴桦不知道司机怎么想的,看人家感激涕零的和自己告别了,竟然也是很感动的似的,其实人家大巴车司机就把他当成了一个肯掏钱的半彪子而已。
柴桦看了看周围的情况,又重新上车了,慢慢开着,把车子开进了还没有拆迁的王家下庄老村了。
这王家下庄,南边征用了,海城最著名的高中海城二中迁过来了;西边征用了,海城著名的海城海洋大学海洋海城大学两个大学的部分校区迁过来了;村子后山北边的土地征用了,盖了海城最大的高尔夫球场。现在就剩下老村还存在着,这就是村子里两派势力争夺的主战场了。
刚才在大巴车上听那几位上访的介绍了上面的情况了,柴桦知道,因为上面的这几次拆迁,不仅是拉高了地价,而且还增长了村民的要价战力,现在的王家下庄村民,不是过去的老实巴交的老农民了,而是手里有余钱、未来有希望的瞪着血红的眼睛的斗士了,这老村可是最后的土地了,再不好好挖回来,那可就永远没有办法了。因为海城市里那些早拆迁了近二十年,现在早已经是市民的那些老村子的人,现在的日子也就是那么样了,因为村里土地全都没有了,而人民币总是毛着,当年的那点儿拆迁费,放到现在,也就是中等收入的人的一年的工资而已了。
而现在的海城,那些好点儿的工业企业,迁走的迁走,贱卖的贱卖,市里的市民们的日子,也就是那么回事儿了,特别是年轻人,很多都是从事服务业的,根本兜里没有几个钱的,也就是仗着自己是独生子女,没有养家的负担而已。你要是让市里的年轻人承担什么养家糊口的任务,那可真是赶鸭子上架一样啊。
就这些王家下庄的人,周围土地被征收了,那些中年村民也有活了,一问起来,你在哪里工作啊?我在海城大学,我在海城海洋大学,我在海城二中,我在海城高尔夫球场!这一个个的,工作单位的名号都是很大的,很让人羡慕的。但是如果细问起来,您具体在里面做什么呢?回答几乎是众口一词了:我在物业上干。到底干什么啊?打扫卫生、校园绿化、食堂分饭、宿舍大妈,这这些活儿。
就没有什么好活吗?人家村民也明白道理的,好活只能寄希望于孩子身上了,所以,这边村民们花在孩子教育上的钱远远高于市内的市民的,不管孩子智商如何,辅导费是流水一样的花出去了。这里家长的心理就是,我就是这样了,孩子将来成不成,反正我钱都花上了,没有遗憾了,对得起你了!
柴桦把车停在了一个小卖部附近,踱进了店里,买了一瓶矿泉水,又买了一盒硬盒中华,这才在店门前的小板凳上坐下了,递了根烟给在店门前喝茶的店老板,这才算是有了说话的资本了。
店老板看递过来的是硬盒中华,这才接过来了——人家现在都不是缺钱的人了。
“老哥,咱们可是都发了啊,我这硬盒中华还能拿出手吧?”柴桦打趣地说道。
“发个屁啊,都让当官儿的弄去了!”店老板还没有说话呢,旁边一个头发白了的伙计冷不丁地来了这么一句。
“哥,这话说的,这钱怎么都让当官的弄去了呢?”柴桦故意不解地问道。
“哎呀,老板,你是外人,你不知道俺这里的情况啊,俺村拆迁可出笑话了啊!”
欲知后事如何,我们下回再为大家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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