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虚了。”
“没有!”
无论他说的天花乱坠,到最后郑贝贝也没点头。反而是大金毛,吃完冰淇淋之后一个劲儿的往贺玉舒身上扑,劝了好久,郑贝贝就差打狗了,到最后也没能浇灭粥粥的热情。
这父子俩有毒吧?!
小姑娘脸都气红了,薄薄的一层粉色扑洒在她两颊,玉白手指一下下戳在大金毛头上,大金毛皱巴着脸,整只狗看着委屈巴拉的。
不轻不重的给了自己一巴掌,回过神来的贺玉舒赶忙挡在粥粥前面,他一脸义正言辞:“你这样是不对的,作为它的主人,你应该疼它宠它,而不是这样扼杀它的天性!”
郑贝贝:“……”
不想打狗,想打人了。
好巧不巧,小姑娘刚好在这个时候又接到了老师的电话,说有点事让她过去。看了看粥粥,又看了看贺玉舒,她差点没忍住,爆了粗口。
“等我回来收拾你!”饶是到了学校门口,大金毛依旧没有想要回归保安大叔怀抱的意图,郑贝贝跺跺脚,瞪了一眼笑容灿烂的少年,她只得离开。
知道小姑娘今天报道,提前得了消息,推了手头的实验特意赶过来的陆商,亲眼目睹了这样的一幕。少年和少女一边斗着嘴,一边相携而来,看着是那样的般配。
完全没注意到身后不远处悄无声息的停了一辆宾利,望着郑贝贝的背影,半抱着大金毛笑的开怀,贺玉舒轻轻挥舞着它的爪子:“小粥粥,来,咱们跟妈妈说再见~”
“汪汪!”
“……贺玉舒,你给我等着!”
狠狠闭上了眼睛,这一年多时间里,陆商困于心中的野兽,终于撕开了牢笼,露出了它本来的面目。
无论是商界还是学术界都游刃有余的男人,慌了。
车里的助理和司机被宛若窒息一般压抑的气氛吓住,半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好半晌,低沉暗哑的男声响起。
“找到贺宵,马上。”
“好、好的。”
宾利来了又离开,无知无觉的贺玉舒等郑贝贝的身影彻底消失之后,他偷偷默默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包已经开封的肉条还有一包牛肉干。
终于找到了香味的源头,大金毛一扫刚刚的委屈,赶忙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啧,幸好狗不会说话。”不然这点小伎俩早就露馅了。
摸着大金毛的脑袋,贺玉舒哼起了歌。
对于陆商的突然出现,贺宵既意外,又不那么意外。
“我记得,我好像并没有再在贝贝面前出现了吧,你这样,是不是太没道理了?”他虽然笑着,但笑意却不达眼底。
陆商能查到的东西,没道理贺宵就查不到。得到的消息的时候,他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平静。
就好像,在酒店见到郑贝贝的时候,一切就已经有了预兆。
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陆商眼神如刀,似乎是要将他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刮下来,“虽然你没做小动作,但你那个儿子,却很不老实。”
“所以,你今天来,是为了让我管束玉舒的?”定定的看了面前气势非凡的男人一眼,贺宵突然发现了一件非常有趣的事。
“陆商,你老了。”
“嘭”的一声巨响,水晶做的烟灰缸掉到地上,碎了。
丝毫不为所动,贺宵唇角勾起的弧度越发的大了:“我猜,要是再年轻个十岁,你今天就不会把一个小男孩放在眼里。”
“现在的我,也没把他放在眼里。”陆商脸色阴冷。
“是么?”贺宵挑眉。
两个男人站在落地窗旁,静静的对峙着。好半晌,浓浓的淡蓝色烟雾升起。
双手插在口袋里,年过四十的贺宵褪去了年轻时的桀骜,整个人越发的内敛。那双眼睛里,已经可以藏下一切的爱与恨了:“其实,我不明白,你都三十多了,贝贝才刚成年,你为什么还要纠缠着不放?”
“放她一条生路,这样不好么?还是说,你陆商的字典里,压根就没有‘放手’着两个字?”
早在十多年前,陆商就尝试过了,可惜,一点用都没有。
一想想自己一旦松手,未来就会有一个十八年,两个十八年,甚至是三个十八年等着自己,陆商就觉得喘不过气来。
“我放过她,谁来放过我?”他问。
随手将烟头丢到地上踩灭,完全不管贺宵办公室的地毯被烧出了一个窟窿,陆商抬眼:“贺宵,如果你继续放任你儿子,我保证,他以后会活的比你还惨。”
“陆商。”静静的看着他,贺宵道:“你瞧瞧你自己现在像不像疯子。这样的你,怎么配的上她?”
手指骤然收紧,陆商大笑,他的眼里,之前一年之中伪装出来的平和消失,他就像是一个孤注一掷的赌徒,如今已经杀红了眼:“只要能得到贝贝,只要她重新爱上我,再疯一点也没关系。”
这样痛苦的日子,他真的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就算是死,都无所谓。”
“所以,记得管好你儿子。”
他真的已经……熬不下去了。
在陆商踏出办公室大门的一瞬间,贺宵终于,也亮出了自己的獠牙:“陆商,我早晚要你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我等着。”对于他的威胁,陆商并没有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