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窘。
甄宓却没注意到刘凡的神情变化,她仔仔细细打量着刘凡,连连点头,拍手赞道:“可别说,你换上这身家丁的衣服,脸上也弄干净了,倒也有几分俊俏!”
突然意识到自己一个未出阁的少女竟然当面夸一个男子,好像有些不得体,甄宓俏脸不由一红,低声道:“好了,不跟你说了,我要去找小花要回我的纸鸢。”
刘凡藏在背后的双手缓缓举到身前,手上捧着一只绘着蜻蜓图案的纸鸢,笑道:“小姐要找的可是这个?”
甄宓眼睛一亮,欣喜地从刘凡手中接过纸鸢,展颜笑道:“正是这只纸鸢,谢谢你!”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甄宓突然抬头问道。
刘凡微微一笑,道:“我叫张凡。”
听到张凡这两个字,甄宓不禁出现了片刻的失神,不过她神色很快恢复如初,举起手中纸鸢,冲刘凡笑道:“你陪我放纸鸢好不好?”
刘凡自然满心欢喜地点头答应,他潜入甄府的目的就是想弄清楚师妹心中的想法,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有这样一个拉近二人关系的机会他怎愿错过?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每当甄宓和曹昂骑马归来,刘凡便会偷偷来到后院,陪甄宓放纸鸢,听她述说心事,两人的关系渐渐地由主仆发展成普通朋友。
对府里这个名叫“张凡”的下人,甄宓也颇放得开。在她眼里,她和张凡是两个世界的人,根本不可能走到一块,因此她才会毫无顾忌地邀请他陪自己放纸鸢。
而对曹昂,甄宓知道他喜欢自己,既不想让他失望,却又不想两人走得太近,故才会陪他骑马闲聊,却从不会找他陪自己放纸鸢。
北风萧萧,雪花飘飘,天地白茫茫一片。
又是一个寒冷的冬天,中原大地上不知要添多少冻死之人?
这天,甄宓在后院中未等到刘凡,还以为他出事了,便火急火燎地往他屋中闯来。
刘凡正在屋中练字,听得动静,抬头一看,只见甄宓急匆匆地冲了进来。
甄宓身穿白色小棉袄,搭粉色棉裤,头戴毡帽,脚踏小蛮靴,小脸红扑扑的,因为剧烈运动的缘故,微微隆起的胸脯有些起伏,显得格外娇俏可爱。
刘凡收回目光,手握毛笔,将那最后一行字写完。
甄宓担心刘凡这才急忙赶来看他,见他正气定神闲地坐在桌子前,似乎在写着什么东西,不由快步奔到刘凡面前,气鼓鼓道:“张凡,你不来后院也不说一声,害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连忙赶来看你,你却在这里胡涂乱画……”说罢泫然欲泣。
她低头一看,见那那张洁白的汉宣纸上写着四行大字,字迹漂亮,苍劲有力,狂放不羁,却又隐含着一股柔情蜜意,温柔缠绵,情丝万缕,将她的心牢牢缠绕在其中。
甄宓不由自主地捧起那张白纸,痴痴念道:“娉娉袅袅十来余,豆蔻梢头二月初。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她感到脸颊有些发烫,一抹晕红悄悄浮现,抬头不敢置信地望着刘凡,道:“张凡,这真的是你写的?”
刘凡微微一笑,望着她道:“不然呢,这里还有其他人吗?”
“这是你为我而写?”甄宓再次发问,声音微微颤抖。
刘凡点点头,含笑道:“明日我便要离开甄府了,希望能给你留下点印象,让你不至于忘了我。”
甄宓一双漆黑的大眼闪闪发亮,细细打量着刘凡,看他容貌俊朗,姿容非凡,虽然身上穿的是最普通的粗布麻衣,却难掩那一身不凡的气势。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接触,甄宓隐隐约约猜出张凡在入府之前并不是一个普通的饥民,很有可能是某个流落在外的世家子弟,现在看他能写出这样一首优美的诗句,更加坚定了她心头的这番猜测。
甄宓也注意到,张凡看自己的眼神和别的下人看她不大一样,她能察觉到他眼中的丝丝情意。哪个少女不怀春?甄宓不得不承认,在她读到这首绝美诗句时她对张凡动心了。但她很快便将这份情感压了下去,脸上平静如常。
刘凡抬头直视着甄宓,目光灼灼,温言道:“你愿意跟我走吗,我会守护你一辈子,今生不离不弃,不会让你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这是男人所能给女人的最重承诺,甄宓听了不由微微动容,但还是摇着头道:“张凡,对不起,我有喜欢的人了……”
饶是刘凡心志坚韧,又有了心理准备,乍听之下也不由心中一痛,凄凉笑道:“是那个曹昂吗?”
甄宓香肩微微耸动,低垂着头,既不点头也不否认,带着哭音道:“张凡,别逼我……”
她掩面而泣,转身跑了出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