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帝啊,可又见到您老人家啦!想死唐璜了!。。。”说着说着,竟双目盈盈欲泪,他本来相貌俊逸,又是风尘仆仆,衣衫褴褛,加之众仙皆知他劫后余生,定然经历了诸多苦难,一时间不觉都有些动容。
有好些貌美的女仙拾起一片衣角,擦眼泪。
皓黄仙君等大金仙却是不动心,他们都有超乎寻常的灵觉,唐璜这番话实在有些假,他们不曾当场揭穿就算宅心仁厚了,还要动什么容?
未央大帝轻笑道:“你这孩子,一向顽劣惫懒,取巧圆滑,如今受过天大磨难,都改不了这跳脱的性子么?“
他原来是看着唐璜自幼入了天庭,与一众迎真殿仙童厮混长大的,哪里会不知道他的脾性。只是仙人众多,天庭繁忙,一向少有单独奏对的时候,今日误打误撞,也是大帝心中有一念成结,不得消解,才临时起意观看天都各处,也算他唐璜机缘造化,早不得、晚不得,此刻入城,倒是成就了君臣相契的一段佳话。
唐璜眨眨眼睛,将眼泪悄然收回,嬉皮笑脸道:“大帝教训的是,小子往昔荒唐,如今天降大任于我,何其幸也,我自理会得,须请大帝放心!“
这番话倒是真心实意,任谁也品不出半分虚浮。
未央大帝微笑,连连颔首。他在等天机乍现,即便不是唐璜,也需要一件别的什么物事,用来冲淡他的念头。
作为太乙金仙,是不能够起任何心结的。
当许多年过去后,已是天庭栋梁之一的唐璜,每每回忆起为何没有离开天庭,去做那逍遥散仙,想到的便是眼前的情形。高高在上的大帝原来是,果然是,和蔼可亲!富有统摄诸天,驾驭万物的仙格魅力,那一刻起,他便暗下决心,士为知己者死。哪怕您知道的都是我那逝去的青春岁月里的荒唐不堪。
南极仙翁温言道:“唐璜,你失踪两千余年,仙籍早已注销,那件玉牌自然失了灵机,切莫怪罪六丁六甲天将。来日你须重新录籍,官复原职,好在一切应劫陨殁的仙人,得大帝旨意,洞天仙府尚存,你可自去休整几日,不急于上朝理政。”
唐璜又是一揖,“谢过仙翁!”却没有离开大殿的意思。
未央大帝也不说话,只是笑吟吟,双目微阖。
皓黄仙君望向身边的元谟天尊,元谟天尊读懂了他的意思,回以一个微嘲的眼神。
皓黄仙君声音微寒道:“唐璜,身为仙人,如何不尊法度,与守城仙将大动干戈?虽然玉牌失效,错不在你,总要反省己身,方合仙家本分。且,你到底因何际遇?一身古怪气息不说,仙衣亦是污秽不堪,有失仙仪,成何体统!”
唐璜连声应诺,只是看也不看皓黄仙君,仍旧不走。
他一身褴褛,疑似污浊之物遍布仙衣,自然被仙人瞧在眼中,往昔玉树临风极其讲究的他,竟是浑不在意,让在场众仙暗呼不可思议。
“可怜的人儿,不知受了多大的苦楚哩,连性情都错乱了!”一些妙龄女仙,尤其往昔和“风花雪月”四小圣君有过交情的,眼睛又蒙上一层水雾。
唐璜心态笃定,自今往后,只以大帝马首是瞻,谁什么大金仙的,一边去,爷不高兴就不伺候。
天庭怎么了,今日分明是大朝会,我本来便有资格来此,衣裳肮脏怎么了,一点都不臭不说,本仙怎么变幻法术都弄不掉,此中必有玄妙,看我不爽,哼,我偏偏不换。
他自脱困到现在,不过才半天一夜,数千万里一路行来,体内仙元奔流似海,浩淼无边,越发神机圆融,各种仙术道法任意施展,都格外云淡风轻,半点疲倦也无。
他已是自信满满,无惧于在大金仙眼皮底下想一些不可言说的事情。
看起来,他的腹诽的确成功瞒过了皓黄仙君,否则以他一贯铿吝的性子,还不当场发作?
大帝睁开眼,道:“有事奏报吧!”
南极仙翁终于等来这一句,忙以眼神示意群仙。
如今群仙多少也看出,大帝出关临朝,却有些心不在焉,似有心事重重,似有隐隐期待。
三百年来太平岁月,能有多少大事?
内阁、各府司主官、次辅,依次奏报,不过都是些陈年流水账,殊无新意,不但大帝双眼又阖,连奏报的仙人自家,也有些没精打采起来。
到了此刻,大约除了唐璜内心欢欣鼓舞之外,似乎都在挨时间,做某种期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