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只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且知音难觅,又与谁言。
眼前这少年,于一刹那洞彻仙界弊端,竟能和本帝想到一块,只能说是天降其人,想到此,他对自己的某个想法又确定了几分。
未央大帝忽然大悦,连饮了数樽仙酒。大帝的酒器乃是一个绿金九龙方尊,一尺八寸高,宝光灼灼,据说能大能小,乃是天帝的珍玩。
青衣仙人,表情夸张、神采飞扬,大赞道:大帝好酒量!这般畅饮,某已有多年未见了!
大帝一笑不语。
皓首仙翁瞪眼道“青莲,你有何说?”
青衣仙人作酸楚状,道:“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某想说,我等俱老矣,大帝如今只喜欢年轻人啊!”
未央大帝听得真切,险些笑喷。“你啊,也只有你敢在朕面前调笑放肆!”
龙气漫天的尊王,那位威猛老仙凑过来,雄赳赳道:“我说青衣啊,你酸不酸,有后辈仙人新晋,乃是天庭盛事,你我身为大仙尊,高兴才是,如何作此惺惺之态?还不快去找神王痛饮三杯,也好得些灵感,再做几篇诗文?讲真,某一向以为你青衣浑身上下,唯有诗文可取。”
浩黄仙君、元谟天尊皆掩面窃笑。皓首老仙翁连连摆头,作无可奈何状。
青莲帝君果然取过酒樽,长身而立,宛如通天玉树,朗声笑道:“罢罢罢,你老龙不识我雅言仙趣,我不计较与你。大字不识几个,浑身上下唯有几片龙鳞令我青眼有加!哈哈哈!”
长笑声中,青衣仙人一闪而逝,还不忘记给众仙留下一个鬼脸。
那龙尊愣了半晌,好容易琢磨出意味,大叫道:“谁说我不识字来着?我懂龙文的,龙文,你懂不懂?!”
浩黄仙君终于忍不住,大笑不止。
皓首仙翁,揉着肚皮,已是佝偻着身子,元谟天尊忙上前捶打后背。
未央大帝与众仙尊都是乐不可支。
那青衣仙人竟来到鸿生席前,也不客气,坐下后便饮酒吃菜。
鸿生自是不奇怪,朝会以及后来的那个什么发布会,彼此已经相熟,隐隐觉得甚是义气相投。所谓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说的就是这种,有些人,三言两句便成知己,有的人终其一生,形同陌路。
纯阳仙君道:这位青莲帝君,想必神王已然知晓,然而他亦是我老师。
“什么狗屁我师?无非酒徒诗友尔!”,这位帝君浑身酒意,却化散奇异的香气,全无寻常宿醉者的刺鼻气味。
把酒樽高举,鸿辰会意,连忙举酒共饮了数杯,仪态祥和而恭敬。
青衣帝君仔细打量神王,赞道:“好好好!”
他红光满面,拍了拍神王肩头,“鸿辰啊,仙生漫长,失忆无妨;仙界万象,神志勿迷。以后若有事,尽管找我。”
“纯阳,照顾好神王老弟啊。”言罢,帝君洒然而去。
纯阳仙君笑道:“青莲帝君乃是天庭第一有趣之人,仙剑无敌,诗文第一,冠绝古今,又有一嗜好,匪夷所思。”
他摇头晃脑,似乎在讲古论今,掉书袋。
看纯阳这样子,鸿辰知道应当配合一下,便道:什么嗜好?
纯阳:你猜猜看。
少年:这我哪猜的着?
纯阳仙人道:他老人家才贯古今,淡薄仙名,却有一样古怪,令天庭所有人俱是费解。
鸿辰也有了几分醉意,知道他故意卖关子,催促道:再不说我就找唐璜喝酒去。
“别,我说,我说,他老人家最爱偷偷下界,遁入凡间,化作书生,文豪,乃至修士文臣,多生多世,历朝历代,数不清有多少回,至今乐此不疲,若不是天劫之后,天道有变,天地仙凡隔绝,几乎断了一切通路,你如今大约是见不到他的。”纯阳仙君悠悠道。
“什么?下界?”鸿辰听的这两个词,没来由就是心跳剧烈,好似触动了生命最隐秘的地方。
“是啊,下界!在赤霄天,我仙界,仙人称真仙,此外,还有一个觉界,仙人称觉仙,亦是正道,仙、觉若是犯了天条,逆了大道,乃至总总不应有之行为,不应有之神念,都有可能使得仙心蒙垢、仙体堕落,境界沉沦,不得不打入下界,入人世轮回,以求洗去蒙尘,再证金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