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那个人在说什么。
段杭一起先不想告诉我,但架不住我软磨硬泡,最终还是实话和我说道:“他在说你的病情,可能是你在和段霖争斗的时候磕到了头……”
“你说什么?我和段霖争斗?”我打断了他,觉得可笑极了,“我为什么要和段霖争斗?一开始我还觉得你可能是好人,现在看来,你那个假装我妹妹的人还要坏,你在骗我!”
段杭一说道:“我没有。沉斯,你忘了我,不代表我不存在,这已经够让我难受的了,不要再说这种话来刺激我了行吗?”
我看着他的眼神,觉得他演的真好。
“那你的意思,是我磕到头失忆了?你当这是在拍电视剧吗?能不能别这么搞笑?”我冷笑一声,说道,“就算我失忆了,我总不会连我的亲妹妹都认不出来!”
段杭一有些挫败地捏了捏眉心,说道:“这不是我的意思,你得了卡普格拉妄想症,这种病是由于视觉神经受损而导致的错乱,临床表现就是会习惯性的以为自己熟悉的人被别人冒充了……但你别害怕,这并不是什么疑难杂症,很快就会好的。”
“妄想症?”我觉得他才是臆想狂,“你别逗我行吗?你的意思是那个女的真是沉默?我的父母真的死了?”
他突然不说话了,或许这两件事情都太过残酷,他选不出来让我面对哪一个。
但我丝毫不觉得他的反应具有参考价值,所以我两个都不相信。我才不会得什么精神病,他这样说,不过就是找理由害我,他在骗我,所有人都在骗我!
或许段霖也没死——连沉默都是别人假装的,说不定段杭一杀的那个其实是假的段霖!
“算了,不说这个,你先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引开话题,“我想回中国,你让不让我回去?”我打算先从他嘴里套话,他要是不让我回去,那他和沉默肯定是一伙的!
段杭一有些疲惫,却朝我说道:“当然可以,但你要先接受治疗,刚才的医生说了,这种病虽然不常见,但治愈难度不高。”
看吧,看吧,装出一副为我好的样子,其实根本就是缓兵之计,我才不会上当!
“接受什么方面的治疗?”我没有拆穿他,而是不解地说道,“精神类的疾病一般不是靠药物吗?你不会把电击器用在我身上吧?”
我是学画画的,上学的时候接触过美术心理学,老师也总喜欢举例一些心理疾病给我们听,包括人格分裂、解离症等,卡普格拉妄想症我之前也听过,多半都是药物治疗,早先有不正规的精神治疗中心会用电击器来给患者制造应激反应,发病的时候就会想到那种痛苦,就会下意识地回避病症。
“怎么会呢?”段杭一温柔地看着我,“院方还在开会,但我保证,不会让你受苦的,你千万要相信我。”
他像是不想忤逆我的意思似的,进接着说道:“无论谁被换了,我都是真的,你不是今天刚认识我吗?一个陌生人肯定不会无缘无故的害你,对不对?”
我心里翻了个白眼,心说你虽然是个陌生人,但你和沉默可是一伙儿的!
“那我什么时候能离开医院?”我说道,“我发誓我不会大喊了,以后能让他们不要给我打镇定剂吗?这样的感觉太难受了,我宁愿被电击。”
段杭一的表情有些心疼,他摸摸我的头发,说道:“不会了,我不会再让他们这么对你了。”
“嗯。”我敷衍地答应了一声,闭上眼睛装睡,心里却在盘算着怎么逃跑。但段杭一始终很担心我的样子,片刻也不肯离开,无疑增大了难度。
好在医院那边很快得出了治疗方案,说先保守治疗,意思是可以回家,但要定期来检查。我求之不得,哄着段杭一带我离开,而在他带我出院之后,我胡搅蛮缠地用借口把他支开,然后不顾保镖的阻拦,拦了一辆出租车,让他带我去大使馆。
因为我的情绪看起来很紧张,还要去大使馆,司机自然以为我遇到危险了,于是连忙踩下油门,预备带我离开。而这个时候,段杭一却拿着我要的东西回来了,发现我要走,想也不想地就追了上来!
徒步追车我还只在电视剧里见过,还是那种狗血玛丽苏神剧,毕竟人跑的再快,能有车快?明知道追不上,还是不要命地跑,难道光是为了显得自己腿长吗?
“你到底是什么人?”司机也怕惹麻烦,有点不想载我,“这太危险了,我觉得你应该跟他道别。”
我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竟然还在追!
“不用了,请继续开。”我重重地倚在座椅上,疲惫地说道,“他是个杀人犯,他杀了我丈夫,我这是在逃命,请你送我去中国在这边的大使馆,谢谢。”
司机终于不再说什么。
我的脑中却始终回荡着他迎风奔跑的样子,像是扎眼似的,让我有点想哭,我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抹了抹眼睛从后视镜里往外看,打眼却看到车后面的马路一团乱糟糟的场面!
刺耳的刹车声自身后传来,瞧这架势,竟然像是出了车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