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似乎找了个好理由,砸砸嘴,非常肯定地说:“毕竟那鸟儿跟狮子差了许多嘛,两个鸟儿倒是……”
良宵忍无可忍揪着牧野耳朵往下拽了拽,牧野忽地闭了嘴,又涨红着脸对着良宵傻笑。
“日后别跟甲乙学这些,”良宵捏着他下巴,故作凶狠,“再学下去,你干脆跟甲乙住一块,全学了再回来。”
牧野这会儿倒是干脆利落地摇头,“我跟你住一块儿,不跟他学了。”
这人看戏也不老实,见和尚喂完了狮子诉完人兽衷肠后,又拿出个卷轴来。牧野终于忍不住了,“他这些东西究竟都放在哪里?还有什么没拿出来?”
牧野的位置不算好,只能看个卷轴背面。和尚摊开卷轴后,竟然是一幅画,他侧着身子一手持画,一手竟拿着哨子贴在嘴边,吹了起来。
这声音虽称不上绕梁三日的悦耳动听,可曲调极怪,那音曲曲绕绕忽低忽沉,像是转进耳朵后四曲八绕地如小虫子一样爬满了血管脉络,遍布浑身地爬动着,足以让人遍体生寒。
但真正让良宵寒意遍体地却是和尚手里的那幅画,画中人如仙,明眸皓齿双瞳剪水,神态却有些怏怏羸弱,那画中人不是别人——
“他手里画着什么?”牧野扭了半天身子没看清,只好求问良宵,“你看清了吗?”
还未等良宵回答,听那和尚停下吹哨,自问自答道:“可看清这画上的人了?这不是别人,正是英王六殿下良宵。等讲经时,我自会将他们引过来,你们可千万记好了这人的样貌,倒是逮到人可别咬死了。吓晕了叼到后面山洞上,到时候老子也过一把仙人的瘾,尝尝这仙人滋味跟春风馆里头小倌有什么不同。”
良宵心头一沉,顿觉不好,又觉得腿上沉沉像是栓了块铁,压着他站不起来动不了,后背已经冷汗涔涔,像是下一刻落入狮口一般。
孤的命怎么这些凄惨!结局被狼撕了不说,中间竟然还要被狮子叼一遍。
“你脸色怎么这么差?”牧野见良宵满脸冷汗,想起对方身体一向不好,跟着他一路骑马费了不少体力,现在只当他是耐不住,“你躺我怀里缓缓,等那和尚走了我们去前头回去。”
良宵摆了摆手,心里却在一秒一秒地算着那和尚走的时间,等院内只剩下几头又变身成大猫的狮子吼,良宵才浑身瘫软地倒在牧野怀里,深深吁了一口气。
“没事儿,是体力差了些。”良宵还是有些后怕,不知是怕那些狮子,还是更怕身旁的牧野,他试探地问,“那和尚说的人你可是听见了?”
牧野神情终于有了怒意,这层怒意从来都没有消失过,说不定哪天笑脸撤去换上这层,他有些克制不住激动地道:“我听见了,他那画上一定是那狗王爷是不是?如今终于到了我为父报仇的时候。”
他顿了顿,见良宵一直默不作声,忽然想起这人时时叮嘱自己的话,自责道:“你莫担心我,我定不会再愣头青一样莽撞行事。待会儿我们到了殿前去找甲乙会和,你在马车上休息会儿,我去把那狗王爷的画像偷来好!”
良宵有气无力地问:“你偷那画做什么?”
牧野道:“我一直不知那狗王爷的长相,如今一来总算有了第一步。”
良宵气若游丝道:“你把画偷来,接着想做什么?”
“好好跟着甲乙练武,杀了狗王爷!”
良宵险些吐不出下一口气,浑身虚软地深吸了一口气,他努力想站起来,却觉得眼前一片黑暗,未来简直一点光亮也无。
还偷什么画像,孤这个狗王爷正站在你面前呢!
这事情实在发生的突然,牧野性子猛烈易冲动,良宵生怕告知自己身份后惹得太-祖勃然大怒。都说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太-祖幼年嗷呜一声,流血流泪的定是自己了。
孤可怕可怕疼了!
良宵一早打着温水煮青蛙的念头,一面养小狼崽子收获时间一面想找个恰好的时机来表明身份,但没想到这一个完美计划让一个不知从哪来的怪和尚给打破了个干净,不仅又把狼崽子的血性激发出来,还让自己命悬一线。
嘤,孤果然又命不久矣!(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