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困,行前定则不疚,道前定则不穷。有些事情,还是要及早作最坏的打算……说句大不敬的话,若是父皇那边真是出了什么意外,招讨副使大人又有何打算?”
任圜听了脸上勃然变色,其后厉声说道:“太子可是听信了旁人的胡言乱语?如此谮语,却不应该出自殿下之口!”
“话是我说的,当然不可说与外人知晓,所以这才只找姑父一人进行密议。”李岌一字一句地说道:“洛阳方面之前每日数次派人催促我等快些率大军回师,但现在已经有三天没有了任何消息,姑父不觉得这里面有些奇怪么?我身边的内监近侍不可信任,昨夜我辗转反侧,思来想去,唯有姑父算是自家人,所以这种事只好去找姑父进行商议……”
李岌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准备用亲戚家人的身份来拉拢任圜。晋军中有名的将领,大都是晋王李克用收拢的义儿,并许以婚姻以为笼络。比如任圜原来的上司,前昭义节度使李嗣昭,不仅是李克用用的义子,而且还是他的侄女婿,与任圜也是连襟。
可惜的是,在前几年,晋军中的二号人物周德威、李嗣昭、李存审等名将相继战死或是病故,将星陨落,这才造成李嗣源缺少牵制,逐渐坐大的局面。
任圜也没有想到李岌说话是这么直接,沉默良久,最后还是犹豫着说道:“某家自然还是以太子的马首是瞻……”
“好!”李岌不待任圜把话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讲话,既然任圜已经应允,就先拿话扣死对方,这样在以后做事时,也可以少一些顾虑,“我知道你对于郭崇韬之死心存芥蒂,但是郭崇韬在蜀地行事飞扬跋扈,分明根本不把我这个太子放在眼里,以谋反罪名处置他,我认为并没有什么错……不过,宦官李从袭和马彦圭等人结党营私,我准备杀了他们,以平息军中的怨气,招讨副使以为如何?”
任圜惊异于太子李岌的杀伐果决,想了一下然后说道:“此事听由太子的安排。”
李岌瞅了瞅帐蓬上面的圆顶,又继续沉默良久,才开口说道:“洛阳那边已经有三天没有廷报传来,只怕是真出了什么变故。这支队伍中梁国的降军战多数,至于什么忠诚可靠就别指望了,招讨副使才平定了康延孝之乱,别又惹出什么大麻烦出来。到明天大军到了长安,我的意思是咱们暂时先驻扎下来,等待洛阳那边的消息再作定夺!”
任圜犹豫了一下:“只怕会耽误洛阳方面的事情。”
李岌抬起头来,眯起眼看着从帐蓬顶上露出的一片夜空:“留守京兆府的张抃指挥使也为梁国降将,不可信用。等到了长安后,我去找他面谈,如果有什么二心,那只好先下手强,动手把他除掉!”
虽然他是太子,可是目前任圜才是这支部队的实际指挥者。
掰着指头算算,此时“兴教门之变”已经发生,自己那便宜老爹李存勖怕是已经死在了乱军之中。自己莫名其妙穿越到这个世界只有十多天,对于这位后唐庄宗皇帝并没有什么感情,只不过在心里还是难免感觉有些兔死狐悲。
任圜闻言大吃一惊:“这张抃乃是两川宣抚使张筠之弟,现在张筠率其部留守兴元府,不可轻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