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话间人已经到了他面前,骨节分明的大手换换抚上他的脖颈,就要收紧。
安长卿在他发力之前忽然伸出手抓住他的衣襟,猛地在他嘴角亲了一口,睁圆了睁眼道:“是我,我回来了。”
萧止戈的手顿住,垂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他身上戾气很重,这么垂眸冷淡看人时,便叫人畏惧。安长卿有些不习惯他这样的表情,不过倒也不算害怕,在心里又计较了一番,对他道:“三年前我抛下你,现在我又回来了,真的是我。”
萧止戈的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目光微微闪动:“你们很像,但你们不一样。”
安长卿想来想去,觉得没有太好的办法完全说服他。此时的萧止戈不仅戾气重,疑心也重,并不是那么好骗的。谎言被戳穿反而会失了他的信任。他于是将重生之事和盘托出。
说完又拿一双乌黑的眼睛期待地看着他:“我没骗你。”
萧止戈心又揪了一下,思及他所说的事情,又有些不平起来,他扯着嘴唇讽笑道:“那可真是同人不同命。”
明明是同一个人,他痛失所爱,孤独自戕。另一个他却与心爱之人厮守,幸福美满。
安长卿伸手触了触他的眉毛:“所以老天又把我送回来陪你了呀。”
萧止戈也不知道信没信,只神色莫名地看着他道:“你愿意陪着我?”
安长卿故作思考状,道:“若你不把我当奸细和妖怪的话。”
萧止戈便笑起来,手指划过他细嫩的脸颊,声音低沉:“当然不,你是我一个人的。”
安长卿与说了会儿话,惊觉自己一直没穿外袍,不由搓了搓手臂,道:“我以前的外袍可还有?我有点冷。这地龙似乎不怎么热。”
“那些不吉利。你先穿我的。”萧止戈将身上的龙袍脱下来将他包裹起来,瞧见他一双嫩白的脚踩在地毯上,粉润的脚指头怕冷的蜷起来,犹豫了一下,还是将他的脚捧起来放在腿上,掀起上衣,让他有些凉的脚贴在自己小腹处暖着。
安长卿动了动脚趾,笑着看他:“你以前看见我都躲着我走,还很凶。”
或许是他表现的太过熟稔和亲近,萧止戈冷硬的神色也柔和下来:“是么?我以为是你怕我。不想见我。”
“是有些怕你。你不爱说话,也不笑。”安长卿知道这是两人心里的结,以前是他们两人的,现在却是萧止戈的,“他们都说你杀人不眨眼。”
萧止戈面无表情道:“他们说的也没错。”
安长卿却正色摇头:“他们说错了,是我以前太胆怯畏缩。你比任何人都好。”
萧止戈忽然道:“比起另一个我呢?”
安长卿一下子就噎住了,他皱眉思考了半晌,正要开口,却听萧止戈说:“罢了,这个问题你不必回答。”
他不想听了,安长卿却非要说。回到过去,面对面地相处,过去那个萧止戈变得更鲜活立体起来,他自然也察觉到了他那一点微微的酸和难过。
如今的萧止戈,戾气满身,却又脆弱胆怯。胆怯到心爱之人在面前,却不敢听一个回答。
安长卿掰正他的脸,认真道:“你们是一个人,在我心里,并没有高下好坏之分。就像过去的我和现在的我,在你心里有好坏之分么?”
谁知萧止戈当真认真地想了想,凝着他道:“有的,现在的你就很好。”
不会用跟其他人的一样畏惧的眼神看他,不会躲着他。会如此自然地依赖他,这种感觉太过美好,叫他不舍得放开,“所以就算你心里觉得另一个我更好,也没有关系。”
他说:“只要你说,我就当不知道。”
安长卿一瞬间觉得他像个可怜的孩子,抱着仅剩下的糖果,可怜兮兮地欺骗自己。他的心一下就软了,忍不住收回脚坐起身,乌黑的眸子认真地看着他道:“我会让你相信的,你就是你,不轮是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萧止戈不置可否,只将他打横抱起来放在榻上,见他还要说话,又按住他的唇道:“这里没有你的衣裳,我叫人来给你量尺寸,这几日你就先穿我的。”
安长卿“呜”了一声,湿润柔软的唇擦过萧止戈的手指,萧止戈不自然地抽回手,垂眸继续道:“也不要乱跑,宫里并不安全。”
安长卿又“呜”了一下,眼珠转来转去,指着那些看不顺眼的摆设叫萧止戈按着自己的喜好换了,又指着窗外道:“虽然是冬日,但是外头光秃秃的也太难看了,叫花匠移栽些草木吧。”
萧止戈一一应下。
不过半日,宫里宫外就都知道皇帝有了个新宠,人住进了栖梧宫不说,皇帝还为了他将栖梧宫大肆改动。又有人说这新宠与死去的元后一模一样,陛下怕是思念元后成狂了。
想当初元后刚去世时,宫中几乎血流成河。栖梧宫更是无人敢踏足。如今三年过去,旧人作古,这冷清的宫里也终于住了新人。
作者有话要说:怕有小可爱看不懂,大概解释一下。就是喏喏回到了前世陪了怂怂一段时间,解开了他心结这亚子。正文没有双重生,番外让怂怂想起前世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