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章邻里两家挥戈上阵良言相劝化解干戈

各显神通，越骂越凶。恰是正逢集的日子，很多赶集上街的人从这里经过，人们见他们对骂，有不少的好心人，都走上前去劝解，双方很快停住了叫骂。木匠师傅是个忠厚的老实人，责怪徒弟多事，不该骂对面劈柴的。咱们把大车梯木撑开了，怎能怪罪人家？土弟理直气壮地说道：怎么不怨他们？假如他们家嫁闺女，娶媳妇，他们的花轿正向前走着，我们拿着祭奠死人的纸钱放在花轿的前头烧，他们可喜欢我们这样做。徒弟给师傅打这么一个比方，师傅也觉得对面的人做的有些过分。心想，这事也是凑巧了，但不能完全怪罪人家劈柴的。事已经出来了，眼下最要紧的事，是找个说得过去的理由，给主家有人说法。木匠师傅见了姚掌柜的，给他解释道：大车梯撑开有三个原因，一时木料的时候长久，木质有些腐朽。二是大车梯木本来就有一条裂痕。三是你们对面的乔家人也不怀好意，我们在这边喊进——进——进——。他们在那边喊开——开——开——。主人姚金柱听完木匠师傅说的话，不屑一顾地笑了笑没有说话。心里却在想，你说的这些理由，无非是推脱自己的不是。既然梯木已经损坏，再买一块就是了。姚金柱压根就没有想那么多。这件不算大的事就要过去了。就在这个时候，偏偏冒出来一个叫李浑水的人。这人善于搬弄是非，无事给人家倒腾个有事，小事给人家倒腾个大事，这是他的喜好。两家不打斗他不开心，同时也不甘心。于是就往来于姚乔两家，煽风点火，撺掇着两家开兵见仗。李浑水吃过晚饭，天就黑了下来，他来到街西厢的姚家，姚金柱见到李浑水来串门，急忙热情地给他递烟递茶，说了一些闲话，最后扯到造大车上。李浑水不失时机的用花激姚金柱。说乔东良这个人太不懂事，劈树根啥时候不能干，却偏要在你家下车梯的时候劈。弄的把大车梯也撑开了。是出来后，他乔东良也不肯出来说句陪情的话，承认自己的不是。你想，你们在西厢喊着进——进——进——。他们在东厢喊开——开——开——。这不是明摆着给你们过不去又是啥？诚信让你们的大车梯裂开。这事也是推磨的小月——挤里。如果姚金柱立刻买到大车的梯木，这个时也会一了百了，化为乌有。可是姚金柱一连买了几个集，也没有买到可以做大车梯的木头。因为做大车的梯木非常讲究。非桑槐树的质料不能用，就是桑槐树，还必需干上两三年，方可做大车梯木用。姚金柱一连几天没有买到木料，就到远处的集市上去卖，结果仍然没有买到。姚金柱有点着急了。因为家中的木匠师傅专候着木料哩。更重要的是眼看着就要过元宵节了。元宵节一过，各项生意都要开张。还要靠这辆大车运货的。姚金柱被李浑水的几句话一激，心里不由得微微的上火。李浑水家溜了出来。李浑水离开了姚家，又来到乔家拨弄。他向乔东良说道：这姚金柱也太不讲理啦！凭啥说他家的大车梯木裂开，是你家劈树根造成的。这不是狗咬蛋——没啥怨吗？他们家的大车梯木裂开，应该说有很多原因，比如说，他们的木料不结实，或者是木匠师傅把大车梁木做的太厚硬，这些都是造成梯木裂开的原因。比方说，大路中间放上一块大石头，不用人去搬挪，光凭着几个人用嘴高喊着走——走——走——。这块大石头会走开吗？事情已经坏了，理当找个补救的法儿，才是正理。也不检点自己的不是，凭啥无赖你？这分明是看你乔东良好欺负，他才那样蛮横霸道不讲理。乔东良被李浑水别有用心的几句话，说的来了性子，上了脾气。立刻要去找姚金柱拼命。两个人的脾气都被记起来了。第二天天不亮，两个人就打斗起来。最后还是被人拉开了，当然两个人都有损伤，但是都不很重。李浑水觉得姚金柱和乔东良两个人打斗的还不够热闹，看的不过瘾，没有尽兴，还要给他们加把火，让他们的火烧的更旺一些。于是就煽动他们的族长。李浑水先来到乔氏族长的家中。所谓的族长，就是在他们同姓的人中间，辈份最尊，年龄最大，是一位德高望重人才配得上做本族的族长。这人叫瞧世玺，他们同姓的人都叫他乔五爷。李浑水见到乔五爷后，装出一幅无比痛心的样子说道：那姚金柱打乔东良，是单纯打乔东良一个人吗？照我看不是那样简单，他是冲着你们乔氏家族来的。看你们乔氏一门的人都是熊包，软弱可欺。才敢如此肆无忌惮的找茬。常言说：打钩还看主家面，这分明是给你乔五爷看的。乔五爷更是火爆脾气，那能经得住李浑水巧舌如簧煽动，立刻把乔姓的年轻人叫到一起，要他们每个人都带上刀枪棍棒之类的东西，要给姚姓的家族的人拼个你死我活。李浑水把乔氏家族的火点燃起来后，又急忙来到姚氏族长姚百年跟前，流露出一种神秘兮兮而又急不可耐的样子说道：哎呀！可不好啦！乔世玺已经把乔氏组中的年轻人都集结在一起了，已经准备好了，每人手中都拿着家伙，要给你们姚姓的人大打一场哩。他们已经是磨刀霍霍，你们怎么还在这里无动于衷?等乔丗玺领人把你们姚姓的人都打的一一倒在地上，到那个时候，您在把人聚集在一起已经来不及了。我看您老人家是不是有点惧怕那乔世玺老杂毛。姚百年本来是很和善的一个人，从来不招惹是非。若是有人无故找他的麻烦，他也毫不畏惧。谁若说他胆小怕事，他更是火冒三丈。经李浑水这么一激，不由得姚百年怒火中烧，立刻行动起来，把全镇上姚姓人家都召集到一起，发号施令于姚家所有的年轻人，都要操家伙上阵，要给乔氏家族的人来个迎头痛击。于是就出现了上述的那一场面。眼看着势均力敌的两拨人就要冲到一起时，梁群英不自己的安危，挺身而出，走到姚乔两家人的中间，不慌不忙地分别给两家的族长深施一礼，叫了一声两位老人家，我这厢有礼了。乔世玺和姚百年看到梁群英面如冠玉，齿若编贝，好一表人才，头戴衔金雀镂金银座子帽，更显得与众不同，知道他是一位孝廉。在给他们行李，二人实在感到自己是平庸小民，不当生受举人爷的礼。一辈举人三辈爷，举人的儿子，小民称少爷，举人的爹，小民称太爷。举人本人被称为举人爷。两个人看到举人爷给自己施礼，也急忙还礼，然后异口同声地说道：我们是村野小民，不懂啥礼节，还请举人爷见谅。梁群英诚恳地说道：两位老人家，你们都是各自族上的长者，这一回参与打斗的至少不下于二百人，他们的生命全系在你们二位老年人的身上。至于是因为何种原因，我且不去说它，先说你们姚乔两家，世世代代都在这个镇上住着，您们为邻为亲，有着唇齿相依的亲情和友情。我是过路人，对您们这个镇上的事也不知道。以我的猜想，姚乔两家通婚的就有很多户，常住在一起耳鬓厮磨的，磕磕碰碰的事在所难免。大事小事会层出不穷。就是有个言差语错，也不能各带凶器，挥戈上阵，以武力对阵来化解事端。如果您们二人不把各自族上的人劝回去，立刻就会冲到一起了，伤、重伤、残、死就会在一瞬间发生。二百多人发生火并，大清律是不会眷顾那一个人的。他们除有伤的，残的，死的，还会有流徙的，立决的。事后还剩下几个人您二人也很明白。请两位老先生仔细地想一想，一旦到了那个时候，说什么都为时晚矣。我劝两位老先生，赶快把自己族上的人向后退二十步，以免冲撞在一起，造成难以挽回的损伤。

    两位老年人被梁群英简短的几句话说动了心，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急忙令各族上的人向后退二十步。即将发生的殊死搏斗暂时缓和了下梁群英把姚百年、乔世玺领到茶楼上，亲自给他们斟茶，给他们讲了很多争强好胜的害处，最后两个人和解言欢，化干戈，为玉帛。都意识到自己的鲁莽行事，差一点铸成大错。同事都看到李浑水的阴险嘴脸，唯恐天下不乱的险恶用心。两位老人从心里想到，李浑水，你这个狗崽子，若不是这位举人爷竭力劝阻，就真地酿成大错，二百多人的宝贵生命就毁在他的手里。他们越想这个事，越觉得后果可怕，使人胆颤心惊。就更痛恨李浑水的可恶之极。最后两个族长发号施令，派十几个年轻人，把李浑水逮住，把他的鼻子割下来，使李浑水便成了秦朝的公子乾，大金过金兀术的军师哈迷嗤了。

    乔五爷、姚百年设宴款待梁群英、宋祖琳、韩玉婉。韩玉婉因头晕不能入席，一直躺在床上。三个人在水牛镇上住一宿，韩玉婉在这里安稳地睡了一宿，头也不那么晕了。

    第二天三个人又上路了，全镇上的男女老少都走出家门，要亲眼目睹一下这位进京赶考举子的尊容。一位出生在书香之家的八十多岁的老太太，穿着酱紫色的团花衫，手里住着拐杖走到梁群英的近前，扬起笑眯眯的脸来，用昏花的老眼眯成一条缝瞅着梁群英道：金相玉质，心眼有好，光凭在我们水牛真上积的阴德，就足够挣一个头名的。梁群英抓住老太太的手亲切地说道：老人家多福多寿，借您的吉言，但愿能名登金榜。说完话，给全镇上的人施礼道：各位父老乡亲们，请回吧！于是三个人离开了水牛真，大踏步地向北走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