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有想得到,一个晚上之隔,事情就发生了太大的反复。
先是段所长和钱老板一起被找到警察局去谈话。对这一点,段所长的老婆,也就是警察分局办公室的那个胖主任并没有放在心上。一根绳子扣着的两只蚂蚱,跑不了自己的老公,当然也跑不了那个有市长当后盾的钱有福。
钱有福的背后,有一棵大树给罩着,没有人能拿钱有福开刀。以此类推,同样也就没有人能拿自己的老公开刀。
因为这样的缘故,胖主任还在办公室里得瑟着:“任笑天算个逑!凭他一个‘杯具先生’,还想找我老公的麻烦。哼!他也不撒泡尿,好好的把自己给照上一照。”
胖主任的话,没有象往常一样得到许多人的奉承。同办公室的警察,一个个都在聚精会神地埋头工作,好象没有听到一样。治安队赵队长的腿脚特别滑溜,转眼之间就看不到了人影。其他人倒也罢啦,就连胖主任的老情郎皮磊志,也只是哼了一声就没有再开腔。
稍许有点头脑的人都会知道,这中间的水深得很。不到最后,也不会知道是谁在笑。象胖主任老公这样的人,稍有风吹草动,就会被当成替罪羊。也只有这种心无点墨的草包,在这种兵临城下的时候还如此得瑟。
上午十点钟的时间,不好的消息就相继传来。先是钱有福被放回了石灰厂,正在筹集现款为伤者治疗。听人说,正在办公室里和主办案件的井大队长谈笑风生。而自己的老公呢?则是被姓井的给直接送进了监狱。
到了这时,胖主任才算是傻了眼。原来一棵大树,并不能同时遮蔽两个人。钱老板可以坐在那儿谈笑风生地喝茶、抽烟,自己的老公却只能到牢房里让牢头狱霸欺侮。怪不得自己刚才在办公室里得瑟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持不置可否的态度哩。
“哇——皮局长,你无论如何也要帮我出一把力呀。大家一起做的事,凭什么我家老公就要吃官司,姓钱的连毛也不会掉一根。嗯——嗯——老皮呀,求求你喽,帮我说上一句话呀。”胖主任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摇晃着皮磊志的身体。求到最后,干脆就跪拜在地上。
面对老女人的苦苦哀求,皮磊志也是有苦无处说。放在平时,也许会在胖主任那肥厚的臀部上拧上两把。只是在此时,却连一点邪念也没有产生。
这淌浑水不好淌哦。如果好淌,我为什么会在任笑天那小子面前让步?如果好淌,我为什么会要匆匆忙忙的撤退?
事情到了这么一个地步,丁局长最多也就是把钱有福给摘出来。说要想把眼前这个女人的老公也一并给捞出来,那是想也不要想的事情。从市政府那边传来的消息来看,就连现有的形势也不一定能保得住。
省城的记者来得太快,太突然。看样子是有人在背后想要做大文章。上次那个朱老师的教训,皮磊志可是记忆犹新。如果再出洋相,就连眼前这个主持工作的常务副局长也无法保得住。
为了一个人老珠黄的老女人,值得这样做吗?到了这个时候,皮磊志也在佩服自己的高明。不管结局如何,起码的是此时此刻,自己不要担惊受怕。
在老女人再三的哭闹下,皮磊志到了中午靠近下班的时候,才算是稍稍松了一点口。那就是看一看市局如何处置钱有福,等到有了结果的时候,再来帮助打招呼也不算迟。
实践证明,皮磊志的这么一着拖刀计还是产生了很大的效果。最简单的说,就是没有让他自己被拉下水。到了中午,整个事件的处理情况就急转直下,出现了大大的逆转。
上午快要下班的时候,罗定山就带着宋鸣达坐到了市委书记陆明的办公室里。当他们到达的时候,政法委的许书记、纪委的姜书记和宣传部的魏部长都已经落座。哦,检察院的齐检察长也到了场。
之所以会来得这么齐全,就是因为陆书记对薛局长有信心。工作了几十年的老警察,虽然因为快要退居二线,在工作上有点放手。但真的碰大是大非的问题时,还是不会含糊的。
那个罗局长虽然来的时间不长,从近段时间的工作来看,也是一个有板有眼的狠角色。这人原来是周厅长的秘书,在省厅那边有根,在海滨这边无需要仰人鼻息做那些无良的事情。
有了这样的信心,当罗局长打电话来说有重大案情需要汇报时,陆明立即意识到这事情有了大麻烦。在这之前,陆明也不是没有预感,只是因为前不久才教训了陈中祥一下,不想把缰绳拉得太紧,才会出现有所侥幸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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